“儿臣知错——请皇阿玛责罚!”
没想到皇阿玛这一次的火气这么大,胤禩当即拍了袖子跪在地上。想起那个明明已经回来了一个多月,在京城里头活蹦乱跳没病没灾,抢了自己想要卖给方苞的人情,又转手就把自己坑进了刑部大案的五哥,只觉着胃里直往上一阵阵地犯着苦水。
“回去专心办你刑部的案子,少再动那些有的没的心思!”
康熙寒声叱了一句,又望向一旁的太子,眼底的光芒一瞬复杂莫名,良久才终于轻叹了一声:“八阿哥的案子已上了手,临阵换人还不如不换——你可还有什么旁的人选举荐?”
察觉到自家皇阿玛今日的态度好得异常,太子诧异地挑了挑眉,又想起自个儿昨儿喝醉了的话来,心下便也已了然。在心底暗笑了一声,面上却依然是一片淡然无谓:“回皇阿玛,依儿臣所见,此次灾情虽大,归_geng结底却也就是放粮赈灾,犯不着叫个阿哥监办——我朝人才济济,方才个个儿也都是有一肚子话说得出来的,皇阿玛看哪个听着可靠,指一个下去做也就是了。”
这话分明是挤兑之前那些个振振有词的朝臣们,原本就提心吊胆的官员一个个儿更是噤若寒蝉,打着哆嗦趴在地上不敢起来。新任的户部尚书凯音布解气地望着一眼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只觉着看这个向来不顺眼的太子也忽然顺眼了不少,当即出班行礼道:“万岁爷,臣总揽户部,此事亦是臣分nei之事,此番臣愿往直隶各州府救灾,还请万岁爷恩准。”
他是年前才接任的户部尚书,却也是胤祺的老熟人了。当年他任九门提督的时候出了五阿哥的案子,知lover心里头都清楚是太子闹出来的,只是后来又查出是明珠指使次子揆叙所为,却也实在云里雾里的叫人闹不清真假,总归就那么稀里糊涂地结了案。
那个案子不能办明白也不能办不明白,几乎是谁沾上谁倒霉的事儿,可他却承了那位当时还只是个半大娃娃的五爷的恩,虽然丢了九门提督的位子,却顺势迁了左都御史,算是正经从个只能打仗的武夫进了正经的官场。后头又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在礼部当了三年的左侍郎,就被迁到户部来做了尚书——可这户部却不比礼部那般的清水衙门,里头层层叠叠的关系网动一动就叫人头疼,更是只闻八爷音不知尚书令。闹得他整日里都憋着一肚子的气,如今见着这些个人趴在地上大气儿都不敢出,自然是打心里头觉着畅快。
康熙看了他一眼,眼里便带了淡淡的满意之色——这个夯货虽说办事儿有时候少了些转圜的头脑,却是清楚好赖、记得下恩情的,他之所以一路着意提拔这个凯音布,也恰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准了。你临走前去一趟恒郡王府,五阿哥一直主管各方农事,按着他教给你的做,不可疏漏。”
“喳。”凯音布痛痛快快地应下了,又回了班中站好,留下八阿哥一个人继续心里苦又说不出来——这和他提的叫五哥主办有什么区别?既然绕了一圈儿还是叫五阿哥来主管这件事儿,何必非得多此一举地bī一个凯音布出来顶缸,莫非皇阿玛真会为了一个儿子费心铺排到这个地步,生怕他那位五哥沾上一星半点儿的脏水?
虽然早就知道皇阿玛心里真正装着的只有一个五哥,可这些年都只见着胤祺在下头跑,他心里不是没暗自侥幸地揣测过是不是皇阿玛跟当年已变了心思,这才有了这一次的试探。可如今这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却是彻底的叫他从头凉到脚,终归连半句话都难说得出来。
见着已没了旁的事儿,康熙便示意梁九功喊了退朝。一路回了南书_F_,见着这个奴才出来Jin_qu个没完,又支支吾吾的像是有话要说,便也从善如流地屏退了众人,好笑地敲了敲桌案:“有什么话该说就说,做什么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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