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刑部这个宰白鸭的大案还是有些印象的,刑部收钱暗中改换死囚身份,杀个替死鬼,转手就把真凶放出去,一手jiāo钱一手jiāo命,刑部从中抽成,如此竟形成了暗中的买卖。
这种见不得光的龌龊事儿,私底下藏好也就罢了,一旦为人所知,也就再没有容身之处。依着今日的情形看,这事儿要当做个大案子来办是准定了的,只是不知道自家皇阿玛把自个儿给牵进来,动的又是个什么心思:“皇阿玛,此事实在触目惊心,却又gān系重大——依儿子看来,不如先将刑部给封了,一应名册尽数封存。下至犯人上至官差,先都着人看紧了别叫耍什么花样儿,再派个可靠又有手段的人主办**手段不可过激,稳妥些为上。”
“你的想法儿倒是跟朕差不多。”康熙淡淡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意味shen长地开口道:“能买得起‘白鸭’的,一定都不是什么寻常人家。朕寻思着,该当有个能主事又稳妥的皇子来主办这个案子。依你看——八阿哥可能办得了这个差事?”
胤祺听着前头的话音儿不对,还当自家皇阿玛又给自个儿挖了个坑,打算彻底把自个儿给陷在这京城里头回不去。推辞的话几乎都到了zhui边儿了,一听着后头忙又给咽了回去,噎得止不住咳嗽了两声:“儿子觉得——老八挺好的。他办事儿稳,跟人打jiāo道也jīng明,只要有心办,大抵就能办好**”
“怎么又咳嗽了?”康熙对着这个儿子的身子一向有些过度紧张,听着他咳嗽便不由微蹙了眉,仔细望了望他的面色,“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要不要传个太医过来看看?”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这两天天头热,儿子夜里头贪凉就开了窗子,兴是叫风给chuī着了。”
胤祺反应极快,敏捷地抓住了自家皇阿玛递过来的稻草,迅速远离了这一个谁沾上谁头疼的shen坑。梁九功极有眼力见儿地倒了杯茶给他送到了手里,又引着他在角落里坐下了,望了一眼万岁爷的脸色,这才又恭敬地退了回去。
高士奇向来最懂得揣摩万岁爷的心思,一见这情形哪还能不明白,忙俯身恭声道:“万岁爷心里头既然有了准念头,臣等唯有尽力辅助而已。不知当下对刑部的处置,万岁爷可是**”
“就按着方才说的办吧——叫佟国纲去查封刑部,那个夯货谁的话都不听,朕倒偏偏只信得过他。”
康熙的语气里仿佛带了淡淡的T笑,也听不出究竟是责备还是褒奖。一旁的佟国维却连忙俯身代大哥称谢,又小心翼翼道:“昨儿大哥惹了万岁爷不高兴,心里头也觉着愧疚不已,回去还跟臣说呢**”
“罢了,不过是他有他的道理,朕有朕的心思,你们哪个的念头又能跟朕全一样了?他敢跟朕说实话,敢跟朕据理力争,朕倒觉着是难得的憨直忠心。”
康熙淡淡一笑,似是有些疲倦了,缓步坐回了榻上,又摆了摆手道:“行了,事儿也说得差不多了,就都跪安吧——记着朕之前跟你们说过的话。只要你们对得起朕,朕就会对得起你们,甚至就算是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儿,朕也不是不能保你们周全。可若是你们做了对不起朕的事儿,那朕哪一日反过来翻脸时,却也莫要怪朕无情**知道吗?”
屋中的几人俱是噤若寒蝉,尤以前儿刚被弹劾了的高士奇与马齐尤甚,纷纷伏在地上口称不敢。只有施世纶的神色仿佛有些异样,却又在万岁爷那双威严的眼睛扫过来的下一刻立时整肃了神情,也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地,心里头却忍不住暗暗叫了一声屈。
——不就是带着小天霸去福建玩儿一圈吗,地儿都没到就被一道圣旨给绑了回来,万岁爷也至于这么敲打他?
胤祺老老实实地坐在边儿上喝着茶,看着屋里的人退得只剩了三个,才终于长长舒了口气:“皇阿玛,要不儿子出钱帮您修修南书_F_,再扩建一些怎么样?如今这也实在太挤得慌了,叫人站着都心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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