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能的话,他实在想叫这样的日子再尽可能地长一点儿。就算这些个兄弟们将来依然要斗,也至少在某个夜shen人静的时候,能忽然回想起他们几乎还什么都不懂的童年时光里,曾在一起笑闹着抢点心吃的这点儿情分。
闷着头抄了一天的书,总算是赶在放学前把一整本《论语》都抄完了。胤祺活动着几乎酸得没了知觉的手腕,任凭来喜替他把斗篷披上,威bī利诱地迫着忠心又无辜的小太监发誓绝不把今天的事儿告诉老祖宗,这才装得若无其事似的回了寿康宫。
遮掩病痛本来就是演员的必备功课之一,总不能因为身上的伤影响了拍摄质量。他前世是有了名的拼命三郎,打着封闭吊威亚、拖着骨裂的tui飞檐走壁这些事儿都_geng本算不上什么,防护绳断了从三层楼摔下去,咬下来半个*头含点儿药照样接着演,还被一群损友一本正经地传成了咬*自尽,还是他心善才没跟那些个没良心的要jīng神损失费。
进屋前抓一把雪用力搓了两把脸,总算叫气色显得正常了些。孝庄年岁原本就大了,目力也远远不及从前,一顿饭总算平平安安地吃了下来,倒了末了也没发觉他身上是带着伤的,却也叫胤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老人家现在可是上了年纪了,急不得恼不得,他还记得前世有不少老人都是因为一时情绪波动太大引发了脑溢血,这个险他可是半点儿都不敢冒。
吃过饭又是惯例的百步走,胤祺咬着牙撑住了一口气不泄,又陪着孝庄说笑了一阵,这才哄了她回去歇着。领着来喜溜回了那间小屋里头,正neng了_yi_fu叫他替自个儿查看着伤势,_F_门却冷不丁的被人一把推开。
不知是不是这高烧会叫人思维迟钝,胤祺被吓了一跳,双手还僵硬地撩着身上的_yi_fu,石化了半晌才忽然反应过来。正要把_yi_fu赶紧放下去,苏麻喇姑却已大步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掀起了他背上的_yi物,却是只望了一眼那些已肿*青紫的痕迹,目光便猛地一*,险些就失声惊呼了出来。
“嘘——”胤祺拼命地打着手势,往门外瞄了几眼才总算松了口气,匆忙整理着_yi_fu道:“苏麻嬷嬷,老祖宗没看出来吧?”
“老祖宗什么都没察觉,是奴婢看着阿哥像是有些发热**”苏麻喇姑低声应了一句,难以置信地轻轻抬手,却又不敢去碰胤祺的背,只是咬着牙低声道:“这伤得赶紧上药,阿哥上炕上趴着别动,奴婢这就去取白药来。”
“不行,一折腾起来老祖宗就知道了。”
胤祺赶忙一把拉住了她,还想再说什么,眼前却忽然一片昏黑,连着踉跄了两步才站稳,心口却依然砰砰地跳得厉害。苏麻喇姑看着他虚弱无力的模样,急的几乎眼眶发红,半蹲下身将那小小的body搂在怀里,抚着他的额顶柔声劝道:“老祖宗是要照顾,可阿哥也不能拿自个儿的身子不当事儿**阿哥放心,奴婢亲自去拿药,不会惊动老祖宗的。”
胤祺撑着的一口气泄了,一时只觉得头晕目眩,脚下像是踩了团棉花,连抬手的力气都挤不出来,身子无力地直往地上滑,难受得发不出半点儿声音。苏麻喇姑慌忙将他抱起来,正打算横下心出去叫人,门口却忽然传来梁九功同样压低了的声音:“万岁爷传阿哥过去**嬷嬷放心,乾清宫那儿的人跟东西都备下了,只和老祖宗说万岁爷想儿子了,绝不会闹出动静来的。”
苏麻喇姑在宫里头伺候了大半辈子,只一听这话儿便已反应过来。微垂了头沉吟片刻,终于还是抱着胤祺随他出了寿康宫,小心翼翼地放在早已备好的暖轿上,却又忽然望着门里淡淡地道:“公公,奴婢多上一句zhui。阿哥确实不是什么金贵的命,一次两次的也能挺过来,是不碍什么大事儿——可要是动不动就被折腾到这份儿上,就不怕哪一次**真留不住么?”
梁九功心里头微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自然知道苏麻喇姑这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以这一位的身份,却也的确有资格替太皇太后问出这一段话来——只苦了他这个两边儿传话的,只怕又要趴在地上哀求一回万岁爷饶命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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