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望津来说,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了得知江辅秦要夺走华悦的那一天,只是某天和平时一样睡下去,再醒来时就已经到了这个世界。而对于后续所有事情的发展,就都只看到了苏时和陆濯顶替上来的版本。
“发现辅秦居然也一起来到了这里,我其实很高兴,但说不担心也是假的。”
想起当时的情形,陆望津眼中就显出些淡淡怀念笑意,摇摇头浅笑道:“在我的记忆里,他很聪明,脾气也执拗,认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做成。我当然知道他恨我——我当时就想着,如果能用我来结束这一段无休止的仇恨,其实也是很好的事。”
“可不知为什么,好像就是睡了一觉,他就忽然长大了。”
说起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他眼里的光芒就渐渐积满,明亮地闪烁起来,连笑意也真实了不少。
“他长大得太快,我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只是他实在有些太紧张我了,我就算站不起来,body也没有更多的毛病。每次他看我的时候,我都觉得我被碰一碰就会碎掉**”
对于陆望津来说,江辅秦的转变确实大得有些过了头。不仅当初的仇恨无影无踪,还变得时时刻刻都在紧张着他,即使是夜里醒来时发现对方不在身边,都会吓得冲出去到处寻找,直到把人找到为止。
一开始他还会有些不习惯,后来却也慢慢适应,一点点安抚着不知落下了什么心理yīn影的孩子。现在的江辅秦其实已比当初好得多,只是关心过度的毛病依然总是改不掉,倒叫两人看了笑话。
听着陆望津含笑的温润话音,苏时若有所思地往向陆濯,却见对方只是低头摆弄着戒指,像是没听见两人的jiāo谈。
心里的念头渐渐成型,还不及清晰,江辅秦已经将几杯热饮端了回来,俯身一杯杯放在桌上。
他的手很稳,稳得几乎有些过了头,捏着滚烫的杯壁,都仿佛察觉不到丝毫疼痛。
苏时微微挑眉,陆望津却已无奈地笑起来,拉过他的手chuī了chuī,仰头耐心地问着烫不烫。江辅秦低头乖乖任他拉着,目光凝在轮椅里的人身上,shen茶色的瞳底仿佛只装得下面前一个人。
陆望津像是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硬邦邦地闹委屈,握了他的手,把人拉进怀里抱了抱。
被轮椅上的人抬手圈住,江辅秦的body终于渐渐放松下来,却依然不肯离开,只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了陆望津的身边。
他的气场实在太不容忽视,两人也还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只是又同陆望津说了阵话,就顺势起身告辞。
见到苏时没有随身的智脑,临走时陆望津又特意送给他了一只,利落地叫人利用黑市关系给他安排了个假身份,不容他拒绝,就又将一笔数目可观的款项打了进来。
出了拍卖场,苏时刚带上的智脑忽然滴地响了一声。
看到上面署名江辅秦的另一笔巨额转账,再看看连买个戒指都要自己掏钱的爱人,苏时终于忍不住好奇,D上眼镜压低声音:“你到底怎么惹到江辅秦了,叫他那么不待见你?”
陆濯神色罕有地沉了沉,握住爱人的手,沉默片刻才开口:“我把他投进了百炼空间。”
听到那个叫所有宿主的不寒而栗的名词,苏时神色微愕,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百炼空间是一个用于惩罚的纯虚拟空间,被投入空间的宿主或数据会在一段循环往复的记忆中挣扎,直到真正敢于彻底直面自己,才会自动neng离出来。
当初他也一度被bī到险些选择黑化,如果不是爱人拦得快,说不定也会被投入百炼空间,困在自己最恐怖的一段回忆中不得挣neng。
察觉到爱人的手隐隐发凉,陆濯下意识收紧手掌,将人护进怀里,轻声开口:“他被困在了他不择手段地报复折磨陆望津,直到陆望津彻底崩溃的记忆里。我也不知道他亲眼看着陆望津在他面前消散了多少次**”
是那一段他们谁也不记得的记忆。
苏时心里隐隐发沉,许久才轻声开口:“他最后出来了吗?”
“出来了,他选择了直面自己,所以才会有机会来到这里。”
吻了吻怀中爱人的额头,陆濯拥着他,声音低沉柔和,像是某种极温存的安慰,却又隐隐透出些苏时所陌生的威严。
“对于陆望津来说,那些记忆都是不存在的。江辅秦虽然记得,但也正是因为他记得,所以才会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不再做出叫他后悔的事来**”
很多时候,真正的现实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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