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了半晌之后,她并没有感到与地面相撞的疼痛仿佛却像是撞到了一块柔软的水膜,然后从那块柔软的水道中穿越而过。
飒墨言木然的看着天空上灿烂无比的太阳,晃眼的光晕一圈一圈在森林上空dàng开。直视太阳是会瞎的,飒墨言很清楚,所以她收回了视线开始大量这片原始风格甚浓的森林。
是的,这是片森林。虽然眯起眼睛垫着脚尖似乎能看到些表示着人迹的炊烟,但这不代表这片森林就很安全——至少对于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孩子而言。
原本的中裤变成了长裤,还得用手捏着裤腰以免漏光,不过——飒墨言抖了抖如今完全可以当做连衣裙穿的圆领t恤,默默的想,恐怕没有裤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我也许该掐自己一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毕竟跌倒水坑里一朝醒来居然到了另一个地方而且貌似自己变小了这种情况……怎么着都不是恶作剧的水平了吧。
飒墨言一边利索的将自己的腰带打了个结固定住一下变得又宽又大的裤子,一边有些镇定的想。
这一定是个梦。
这样的想法在飒墨言的脑海里存在了几秒后就彻底宣告消失。
一把沾着泥浆的浅灰色折叠铅笔伞在她的右手处因为风的chuī动而微微晃动,而在她变得宽大不便的凉鞋前,一本崭新的绿皮书安静的躺倒在草地上。
飒墨言毫不犹豫的一把掐上了自己的大腿然后“嗷”的一声叫了起来,她抽着眼角看着面前的两样东西,突然感到了一丝丝的绝望。
就目前这个状态而言,她是莫名其妙的缩水莫名其妙的穿越了吧……但是,你听说带着本马克思加铅笔伞就穿越的么!
难道你要用马克思发展信徒,以铅笔伞征战天下吗!
飒墨言默默的将铅笔伞收好抱起了那本孤单的马克思,她想,如果她早知道那个水坑是异次元的连接口话,她一定一早带把手枪在身上……哪怕走私也要弄把沙漠之鹰啊!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飒墨言能做的,只有勒紧裤腰带,趿拉着自己那双原本很合脚如今却宽大了许多的鞋子,向着有炊烟的方向缓缓走去。
飒墨言不知道的是,当年她的这个决定,改变了她的一生。或者说,从她选择去图书馆取回那第四本马克思主义开始,她的人生便走上了另一个极端。
她的人生,以一本崭新的马克思主义为转折点,开始了前后完全截然相反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美好的幕末时代啊,我爱你=w=
开新坑了各种球包养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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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不通是人生悲剧
飒墨言站在湖边上,看着不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突然有点傻眼。
这是个……什么状况?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无数路人不时都用着奇怪的阳光打量着她,然后在匆匆而过。飒墨言看着一溜边的江户时期古建筑,以及来往人们身上那不像作假的和服,突然有种回到森林死活都要找到那个水坑穿回去的冲动。
她现在这种衣冠不整奇装异服在一群梳着高髻剃着月代头的人群中实在是太扎眼了。卷了几层的中裤裤脚,luǒ着半个肩膀的短袖t恤。飒墨言瞪着一双眼,看着十分有日本古代感的弯弯小木桥,用了全部的理智才克制住自己往桥下连黑白jiāo错的鹅卵石子都能看见的水里扑去。
——那不是异次元入口穿不回去八成还可能被溺死……口胡啊,这是个什么状态!
飒墨言抿着唇角抬头打量着四周,不知何时,那些道路两边的商贩们的视线都投在了从森林中跋涉而出的她身上,不时的指指点点。飒墨言悲剧的发现——
她听不懂那些人在说些什么。
她木然的站在上桥的左边,突然有种天雷阵阵而且集体约好全部砸到了她头上的错觉。然而还没有等她哀悼完自己可悲可叹几乎可以写成部琼瑶剧的命运,一阵bào力不善的推搡将她一把往前推去。
完全没有准备的飒墨言被来自后方的暗算毫不留情的直接推倒在了走上这座木桥的石台阶上,嘴唇很不巧的刚刚磕在了台阶的边缘,她痛得直吸气。
看着她的láng狈样,推倒她的来者很不屑的冷笑着。飒墨言捂着嘴巴抬眼看着将她推倒的男人,别了别嘴角。
眼前的家伙一身朴素的武士服,连里衣都无直接大敞着深色木棉制成衣襟。飒墨言扫了一眼对方裙裤下踏着的草鞋和对方在腰间别着的一把长刀,最后将视线转向了对方一脸蛮狠剃着月代头的脸,扯开了唇角,啧出了嘴唇上淌出的血,一把露出了森森的小虎牙一字一顿道:
“弄破了我的嘴巴,破伤风了你负责么?”
对方闻言一怔显然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但从飒墨言的举动中也可以发现这货绝对不是在夸他英明神武之类,在听到自己身后同伴不屑的轻哼声,推倒飒墨言的武士甲磨了磨牙,二话不说的就直接拔出了闪着yīn冷光芒的长刀,大喝一声高高的举到了飒墨言的头顶。在满意的看见跌倒在地的小鬼的瞳孔中露出惊恐这般的神色后,这名下级武士呲笑一声,对着飒墨言叽里呱啦的开口:
“现在给本大爷跪下来求饶,对你挡了本大爷路这件事忏悔本大爷可以留你一条狗命!不然……就别怪大爷我为了尊严不客气了!(日文)”
飒墨言冷静的仰着头看着自顾自开口说完话,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仿佛在等自己答话的男人,默了半晌微微的侧过了头,十分谦虚的试图向周围的围观的群众求援:
“他在说什么?(中文)”
……
……
于是,史上最大一个因语言不通而产生的血案便就此诞生了。
对方似乎认定了飒墨言在嘲笑着自己,咿呀呀的怒吼着便要将自己手里的刀猛然劈下。那一瞬间,飒墨言的瞳孔紧缩,银色的轨迹印照在她墨色的瞳孔之中,清晰无比,却又躲避无力。
“叮——!”
刀剑相撞,并没有一般电视动画里所渲染的那般有火光溅出,飒墨言怔怔的看着突然出现挡下了向自己劈来的长刀的一把打刀,视线顺着那把做工jīng致的刀身看见了一名衣着墨蓝色木棉直垂,却脚踏草鞋的年轻男子。这名青年扬着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容,没有注意半躺在地上的飒墨言,只是以着一种十分和气的口吻和挥刀斩向她的男子商量着。
“这只是一个无力的小男孩而已,恐怕上升不到什么武士尊严的问题吧,前田前辈。(日文)”
“坂本,我的事恐怕还轮不到你来管!(日文)”
“哎呀呀前辈我不是来管闲事,只是有个词不是叫做息事宁人嘛。(日文)”
飒墨言眨着眼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头发微微有些偏向暗huáng色的青年用着叽里呱啦的语言和对方温温和和的jiāo涉着,飒墨言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帮他挡了一刀的青年有些苦恼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冲自己的怀中摸出了几枚铜板jiāo到了对方的手上,然后对方便带着自己的同伴一阵骂骂咧咧的走了。
“你还好吗?(日文)”青年蹲下了身,有些蜷曲的的长发在脑后梳成了马尾,他扬着灿烂的笑容对着飒墨言伸出了手,“他们没有恶意的,对了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穿的这么奇怪?(日文)”
飒墨言看着递到了自己面前的手顿了半晌,对着扬着一脸灿烂的微笑等着她回答的青年扯了扯嘴角道:“其实吧……我不太听得懂你说话……canyouspeakenglish?上个星期我刚过了六级……”
“还有,我腿有点软,你能扶我一把么?”
很多年后,飒墨言感慨着当年幸亏自己遇上的是这个家伙,如果当初她碰上的是其他的任何一个人,她的未来都可以想象的到——那必然都是写满一地的死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