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然轻咳一声,“嗯,我来找你……去、去海边散散步?”
厉云天“嗯?”一声,见站在不远处的高达他们一脸同情的模样,狐疑地摸了摸鼻子,“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黎非然觉得后背受到了一万点鄙视攻击!
柯勇健凑过来压低声说:“少爷您搞什么鬼啊!”
这么晚了去个毛的海边!
高达叹着气去拿了件外套给黎非然,“带着吧,外面风大。”
申展默默地给黎非然拿了一个比较重的背包。
于是厉云天出来的时候,就见黎非然穿着件比较厚实的外套,还背了一个很重的背包,看样子不像是要去海边散步,而像是要去爬山。他忍不住问:“黎哥哥,你背包做什么?不重么?”
黎非然淡定地看了眼他的新婚妻子说:“重点好,他们都担心我会被风chuī跑。”
厉云天:“……”
小剧场:
小栗子:夫君,嘤嘤嘤,你包里的好吃的太多了,都给我吧!
大白梨:好……
小栗子:咦?!人呢?
柯勇健:掉、掉海里了。
高达:少夫人,下次记得吃薯片,把那两个罐头留下。
小栗子:=囗=|||
第4章较劲
黎非然身高一米八一,但是体重却只有不到六十公斤,再加上他总是面色苍白,虚软无力,所以让人一看就会下意识想到“弱不禁风”这个词。事实上也的确是有点儿,因为他chuī了一下海风就病倒了。
厉云天坐在一边看着申展把针扎进黎非然的身体,觉得这病秧子夫君也挺不容易。那么长的针扎进去,居然连动都不动一下,这要是换了他,保管把敢扎他的人打得满地找牙!
申展感受到了qiáng烈的敌意,不由搓了搓手臂,然后抬腕看了下时间说:“再过两个小时飞机就能起飞了,少爷您先休息一下,到时间了我再叫您。”
因为最熟悉黎非然病情的大夫在国内,所以他们要尽快赶回去。黎非然的身体本就免疫力差,如果再出现什么并发症就麻烦了。
黎非然靠在chuáng头上,冷得整个人都是在抖的,见申展出去了,才朝厉云天说:“这么快就要回去,会不会很失望?”
厉云天坐到黎非然chuáng边,看着埋进他血管里的针,还是觉得很神奇,但更多的却是纠结。其实他的《栖凤诀》可以帮黎非然恢复,就算眼下不能把他的病彻底治愈,却也能让他不这么难受,但是这种事一但开了头就会收不住,而且黎非然肯定会怀疑。
黎非然见厉云天不回答,以为他是默认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说:“以后你还会有很多机会来玩的,到时候你可以找申展他们陪你。”
厉云天想象了一下黎非然说的场景,不知怎么的并不是那么太向往,撇嘴说:“他们又没有跟我结婚,我跟他们来做什么。”
黎非然笑笑,却没再说什么。药效上来了他有些困了,便闭上眼开始休息。
厉云天坐在一边看着他,突然一想,对啊!如果他不想被黎非然发现,他完全可以先把黎非然的睡xué拂了再用烈焰真气医治他!黎非然的病说白了就是小时候寒气入体,伤及根本,特别是心脉和肺腑,他的《栖凤诀》正好是纯阳的功夫,治疗这种问题真是对症得不能再对症!
哎不对,这样一来他岂不是要主动提出跟黎非然睡同一间房?
厉云天觉得怪怪的。他从小到大一直是一个人睡的,还真没跟谁同过房,更别说同chuáng。
上一世他父母走得早,他几乎是被左护法和右护法带大的,而且基本没怎么出过烈焰教,只有在武林大会时出去转一圈,扬扬教威。平日里他都是在教里练练功,弹弹琴,或者下下棋给左护法心里添点堵,所以别说跟谁同睡,就连接触的人也很少。
他记得,小时候他特别羡慕那些有哥哥姐姐能在一起玩的,有时候他下山见到了就会忍不住过去想参与一下。但是那些孩子一看是他,吓得恨不得把鞋都跑丢了,说他是小魔头。
久而久之他就不去了,但是却对一家人一起相处的场景越发向往。
说起来像黎非然这样对他的,还真是头一遭。
也不知有了大哥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
厉云天仔细地看了看黎非然的睡颜,然后像第一次那样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黎非然很瘦,脸上也没多少肉,戳起来手感并不算好,但是这人真的很温柔。
厉云天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起身回房。
门一关,黎非然却重新睁开眼睛。他抚了抚自己的脸,心里万般滋味皆有。天马上又要冷了,而这或许是他人生中最后一个秋季,可是他却不由自主开始贪恋起那孩子的手温来。自从长大之后还没有人敢往他脸上比画呢。
得知孙子跟孙媳妇儿就要回来,并且孙子还生了病,黎老爷子亲自到机场去接的机,一家人碰了面之后,也顾不上别的,先把黎非然送到医院去检查了一下身体。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差到了极点。
宋主任犹豫了片刻说:“黎老,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大少爷住院吧。这往后天越来越冷,一旦他受了凉或者不能适应冷空气,再发病会很麻烦,万一引起呼吸功能衰竭,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老爷子闻言身体一晃,险些没站稳,拄着拐仗的手都没有以前那般有力。他知道,仅凭一个孩子的出现能改变他孙子命运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但是,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
厉云天觉得这大夫也太危言耸听了,虽然黎非然的病是挺难治,但哪里就那么严重了?他扶了老爷子一把,“爷爷,您别担心,黎哥哥会好的。”
老爷子拍拍厉云天的手,“宋主任,这事我要跟我孙子商量商量,你先去忙吧。”
黎非然知道自己要住院,倒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平静地反对了。他觉得住院了也顶多是离医生近点而已,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把时间làng费在这里,故而决定回家。
申展跟高达把黎非然扶上车,厉云天坐在他旁边,在脑子里想了无数次跟黎非然说今晚跟他睡,但是直到车驶进黎家,他也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不知怎么的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跟卡住了一样。
厉云天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而走进自己房间的黎非然却愣了,因为他屋里的chuáng品全都换成了大红色,龙凤呈祥的,看着喜气洋洋,倒让他这个死气沉沉的人显得像走错了门。
梁伯说:“少爷,您若是不喜欢,我这就让人换下来。”
黎非然说好,厉云天却把跟自己赌的气对着黎非然撒了出来,他瞪着黎非然说:“好什么好?就这样铺着!”说罢告诉梁伯,“梁伯您不用换,还有我今晚在这里睡,您不用给我屋里送夜宵。”
“这……”
老爷子说:“按云天说的做。”
梁伯应是。
黎非然见梁伯跟爷爷真的关门离开,略无奈地看向厉云天,“我晚上起夜,而且咳得厉害,你在我这里肯定睡不好。”
厉云天心说,在采不尽的金矿面前一切都是小事。他把黎非然拉到chuáng上坐下,“我可没打算征求你的意见,黎哥哥你现在要么去洗澡,要么给我上chuáng躺好。”
黎非然:“你真要睡在我屋里?”
厉云天一手支着下巴看着他,“我数三个数,你再不选一样我就脱你衣服。一,二……”
黎非然轻咳一声起身走向浴室。
厉云天等了半天觉着没意思,突然想看看沐浴中的黎非然会不会脸红,就像他们在x州注册完出来时那样,别有一番风情。谁知他站到浴室外只听见里头水声哗哗,实际连根毛都看不见,因为浴室里的门都是黑色磨砂玻璃的。
于是等黎非然洗完了澡穿着浴袍出来,关门时就发现门上一推满含不甘的“小猫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