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出道。”根据这两天整理的脑海里的记忆,原主的全部信息都被他获取,他已经可以和别人对答如流,而不露破绽了。
“哦,我说呢,没在电视上见过你。”护士了然,继而神神秘秘地俯身,悄声道:“你们公司好多女艺人都来我们这里打胎,一出事就来我们院。”
医院院长和赛狮传媒公司老总似乎是亲戚。
她故意找点话题跟江宇典聊天,倒不是说套近乎,而是为了尽可能地分散他的注意力,因为她马上要给病人换药了,而这位病人碰巧有个稀奇的毛病……
果不其然。
病chuáng上的病人不声不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是脸颊却湿了一大片,眼睛空空如也地睁着,涌出来的泪水湿润了枕头,脸上也是一片痛苦之色,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疼痛。
天知道只不过是换个药而已。
护士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有点心疼了:“怎么又哭了,有这么疼啊?我们院接生的大夫都没见过你这样的。”
江宇典没说话,额头不断渗着汗。
从二楼摔下去,下面是灌木丛和松软的草坪,倒没有造成多大的问题,就是骨折罢了,还有点轻微脑震dàng。
这一摔不要紧,却直接耽误了出道!
这对于一心想要出道的原主而言,简直是致命般的打击。
从医院醒来,得知那个原本有他一席的偶像组合已经出了道,并且反响不错的时候,原主仿佛被击垮了般失魂落魄,还和经纪人施小邦大吵一架,很不理智地用施小邦的隐私威胁了他,扬言不仅要把他的秘密捅出去,还要去网上散播自己的遭遇。
施小邦见他整个人都疯了似的,只好想方设法让他“闭嘴”。
生理痛苦折磨着江宇典,好容易换完药,护士小姐动作轻柔地用面巾纸给他擦脸,另一只手变戏法似的从衣兜里摸出两颗糖出来:“昨天给你的糖吃完了?”
糖原本是给她家孩子买的,结果昨天江宇典扎针的时候又哭了,护士瞧着可怜巴巴的,就把兜里糖给了他,笑着说:“这么怕疼啊?我家宝宝才五岁都不怕打针,你都十九了,还哭。”
江宇典木着脸,也不出声,就是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根本止不住。
到现在,他还没能完全适应原主的身体设定,常常只知道疼,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泪流满面了。
在别人眼里,他就是没长大的小孩儿,打个针拆个绷带都要掉眼泪,发大水似的。只有江宇典自己知道,这完完全全是因为原主的体质问题,他只是背锅侠。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大吉大利~
本文稳定中午十二点更新~坑品有保证,大大们放心跳坑!
ps:所有人物均没有原型
第2章痛觉异常
睁眼的时候,江宇典就发现了这具身体的痛觉不太正常。
因为疼痛阈值异于常人,他能感受到的疼痛也是正常人的好几倍。
但是在原主的认知里,自己是没有病的,因为他不知道别人对疼痛的忍耐程度,也就不清楚自己这么怕痛其实是很不正常的,并且也从来没有去医院做过任何检查。
而这种差异,落在刚刚重生的江宇典身上,就太明显了——光是衣料摩擦产生的静电都足以让他心跳加速浑身一颤,他可不会傻乎乎地认为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好一会儿,痛感渐渐消退,江宇典神色恢复正常。他眼神清明,除开脸上那些汗珠,看起来就和没事人似的。
医院护士工作忙,她把糖放在chuáng头后便走了。
江宇典瞥一眼那糖,没去动,而是伸长手臂,把充满电的手机扯下来,开了机。
现在的手机和五年前差别不大,功能都大同小异,只不过越做屏幕越大、边框越来越窄。
好几天没开机的手机,里面也只有几条垃圾短信,和一堆乱七八糟的微信群消息。
原主朋友不多,因为性格关系,所以人际关系简单,家庭也称不上复杂。在经纪公司里,大家都是竞争者,很难jiāo上什么真心朋友。微信里有寥寥的几条慰问消息,江宇典翻了下聊天记录,按照原主的习惯给关心他的朋友发了语音回复。
各种各样的群消息盘踞了微信界面的第一页,他大致扫了下,除了工作的,学校的,还有什么横店龙套群、群演群、跑腿代购群、红包群,诸如此类乱七八糟的。
把用不上都退了,首页净化后,有一条消息就凸显了出来。
点开后,江宇典看见一连串的:“裴思邈”撤回了一条消息、“裴思邈”撤回了一条消息……
足足有十来条。
不知道他发了什么,这么多条消息,恐怕是发完就后悔了,所以立马撤回。
这位“裴思邈”,就是江宇典原来跟着训练了几个月的偶像组合、“redsun”的队员之一,也是造成他从二楼摔下去的罪魁祸首。
团内共有五名成员,两个人住一间房,和他住一间的就是裴思邈。
当时施小邦让江宇典回去看《动物世界》,他听话地就去找了资源,休息的时候就窝在房间里看,一边看还一边学,跪趴在chuáng上舞着爪子哇哇叫,学得四不像。
可江宇典的室友不这么看。
他认为江宇典在勾引他。
裴思邈和江宇典不同,江宇典进娱乐圈是想红,裴思邈就是纯粹玩票。他是货真价实的富二代,队里都知道他是有背景的人,是空降兵。那么误会室友后,裴思邈非但不觉得恶心,反倒是来了性趣。
他向来是个男女不忌的人。
手机屏幕熄掉,江宇典捏着散热不好、温度烫手的手机,脑子里不由得想到贺庭政。
在双腿被人废掉后,他便去了旧金山隐居。他腿脚不便,又是一个人生活,常常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发脾气。后来他的“gān儿子”贺庭政离家出走,独自来到美国,求江宇收留他。
这段gān父子关系有名无实,两人都没有承认过,贺庭政也从没那样叫过他。
况且江宇只比贺庭政大八岁。
当年江宇救了贺庭政的父亲贺华qiáng一命,碰巧那天他妻子生产,生了个女儿,贺华qiáng还发现江宇原来是故人之子,便把江宇当成女儿的贵人,就让女儿认他做gān爹。
两人是忘年jiāo。
那时候江宇二十四岁,而贺华qiáng的儿子贺庭政才年仅十六。
贺庭政当然不肯称呼一个看着年纪轻轻、风华正茂的英俊男人为gān爹。
他不肯叫,贺华qiáng便对儿子说:“江先生是伯克利haas商学院毕业的,你要多向他学习。”
江宇那段时间住在贺家,那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整天来缠着他,虽然贺庭政没有称呼他为gān爹,但他很黏江宇,整天抱着书本问他讨教问题。
为了多和他相处一些时间,有些问题贺庭政明明早就搞明白了,却还是装作不懂,反复地去问他。
两人在这种教学模式下,关系一日千里。江宇对他态度温和,俨然是长辈的模样。
结果后来他身份曝光,他刻意接近的原因也被拆穿。贺华qiáng失望而愤怒地指着他骂,最后无奈地说:“我就最后再帮你这一回,你再也不要回来了!”
在贺华qiáng的帮助下,他以双腿被废为代价,挣脱了泥沼,并独自搬到了圣弗朗西斯科。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没多久,贺庭政就离家出走了,而且还赖在他这里不走,一住就是八年。
江宇根本赶不走他,他一个人生活困难,贺庭政便事无巨细地照料他的生活起居,还收养了一只小金毛回家。
贺庭政早上推他出门散步,晚上陪他遛狗,帮他做饭洗衣服,抱他上车,带他去兜风、呼吸新鲜空气。在回家后,贺庭政还会细心地坐在chuáng上帮他按摩腿。因为每天都按摩的关系,哪怕失去知觉,他的腿看起来仍旧保持着青chūn,光洁得像一块凝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