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李翕低声道。
“不用的。”她摇头,眼底终究泛起了泪花,“这又不是宫主哥哥的错。”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几乎每天都是挂着笑去西阁nei看西门大夫的。
没多久,二月就到了,李翕也要离开了。他毕竟是灵鹫宫的主人,不能离开天山太久。
不过离开之前,他把自己的独门金针教给了医理基础很不错的西门chuī雪。
天气并未转暖,下了一整个冬天的雪也没有开始融化的迹象。
原芙月穿上自己最厚的披风,一路送他出了城。
临别的时候,李翕又跟她提了一次灵鹫宫管哨的事,要她好生保存,日后该用时就用,不必犹豫。
她点头应下:“我记住了。”
“行了,那你就回去吧,外头风这么大,别冻坏了。”李翕道。
原芙月再度点头,点完轻声补了一句一路小心。
双方互相叮嘱结束,这别也算是道完了。
于是各自上马,各自归家。
**
西门大夫是在李翕离开半个月后去的。
这半个月里,因有西门chuī雪日日为他施针镇痛,他的jīng神倒是始终不错。
yīn沉了一冬的天终于放晴那日,他更是醒得格外早,还主动表示要去阁外坐会儿晒晒太阳。
有那么一瞬间,原芙月差点以为有奇迹出现,但下一刻她就清醒了过来。
她知道,这同奇迹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彻底油尽灯枯之前的回光返照罢了。
不过最终她和西门chuī雪还是遵循了他的愿望,扶着他出了_F_门,让他晒到了太阳。
他倚在软椅上,目光很远。
就这么望了片刻后,他忽然抬手指了指堂前那棵梅树道:“我记得你们从前最喜欢在那比试。”
“每回阿月过来,总要拉着阿雪比上大半日,喊你们吃饭都不愿意停。”
原芙月抿了抿唇,说那是因为阿雪哥哥实在是太厉害啦。
西门chuī雪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但目光也同他们一样投向了那棵树。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他父亲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很长很长,像是足足叹过了他们父子在太原定居后的所有岁月。
叹完之后,西门大夫又低声道:“我真舍不得你们。”
“可舍不得也没有用,我真的要走啦。”
说后半句的时候他尾音轻快,仿佛自己谈论的_geng本不是离别。
于是西门chuī雪和原芙月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知道他们一定会为他伤心,可生老病死皆不可控,所以他还是希望这伤心不要持续得太久。
原芙月自己未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否则这半个月来,她也不会每天都挂着笑容去看他。
然而现在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发现她依然很难接受。
她咬着唇不开口,声音是忍住了,但眼泪却还是砸了下来。
看着她这样无声地哭泣,倚在一旁的西门大夫也不好受。
他勉力抬起手,按上了她的脑袋,同时另一手又拉住了自己的儿子。
仅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动作,就让他用完了几乎全身的力气,所以再张口的时候,他的声音较刚才弱了数倍。
他没有劝原芙月别哭了,也没有叮嘱西门chuī雪什么话,他只阖了阖眼,说今天的太阳很舒_fu。
说完这一句,他就平静地闭上了眼。
察觉到自己脑袋上的手骤然落了下去,原芙月再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她想西门叔叔一定说错了,今天的太阳明明一点都不舒_fu,甚至冷过风雪漫天的时候。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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