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的画面中果然出现了一大群骑着bào龙的蛇鳞怪人,与众多翼龙、猛犸、剑齿虎等史前动物一起惊吼狂奔。那情景就像在观看《侏罗纪公园》之类的好莱坞特效大片。
直升机越飞越高,镜头里的世界越来越远。连绵的山脉在下方坍塌,万shòu狂奔,火山的轰鸣声、shòu吼声、风噪声……相互jiāo织,惊心动魄,犹如世界末日。
“你们看到的不是世界末日,而仅仅是这艘‘诺亚方舟’启动了自爆装置。”罗伯特将视频切换为一个电脑控制的巨型飞船模拟图,“所有的‘地震’、‘山崩’、‘熔岩喷簿’……全都是在这艘飞船内部发生的。飞船的舱壳由极为坚厚的合金构成,消减了绝大部分的爆破力,所以外部的地表只发生了2.8级的轻度地震。目前为止,北京方面封锁了一切消息,没有任何媒体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各位不相信,可以询问中国反恐特别调查科的郭qiáng郭科长。”
众人纷纷转头朝中国代表望去。那人四十多岁,方脸小眼,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就像激流中的岩石一样岿然不动。
韩国代表霍然起身,怒道:“国际刑警组织的宗旨是促进成员国紧密合作,所有汇集的资料都必须及时共享和jiāo换,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作为国际刑警成员国与中国邻邦的大韩民国,直到现在才知道?”
周围响起一片附和声,纷纷对蒙在鼓里表示不满,但更多的仍是震骇与惊愕,无法相信世上竟真有如此庞大的“诺亚方舟”,能容纳山川湖海、史前万shòu,并且还沉埋在远东的地底。
“各位少安毋躁,”露娜再次示意众人安静,“首先国际刑警组织联手打击的是国际犯罪,在确认上述神秘事件与国际犯罪相关前,imu与中国无需知会其他成员国;其次,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牵涉很广,在没有百分百确认之前,如果走漏风声,除了打草惊蛇之外还可能会引起全球范围的恐慌。这也是为什么185个成员国,今天只有36个参会的原因。我在这里诸位能够保守秘密。”
会议室内渐渐安静了下来,丽莎心里突突狂跳,正想多问些关于诺亚方舟的细节,松下雄彦又抢先发话了:“塞吉塔里亚斯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个‘帝释天’空间隶属于什么秘密组织?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为什么至今都没有人宣称对这些灾难负责?另外,如果你说那艘巨船真的是‘诺亚方舟’,为什么会沉埋在北京郊外的喜出望外?‘帝释天’和他所代表的组织进入方舟的目的又是什么?”
罗伯特这次回答倒是极为gān脆:“根据imu八年来的调查,至少存在着两个神秘的恐怖组织,需要对全球118起重大灾难负责。其中一个叫做‘太岁’,核心成员之一就是帝释天。他居无定所,独来独往,除了雇佣军外,只与两个人有过三次以上的联系。其中一个是威尼斯的神父,两年前已经死了,还有一个是这个年轻的男孩……”他手指拨了拨ipad,投影画面出现了一个十三四岁的俊俏少年,短发浓密缭乱,桃形的小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凝视着镜头,仿佛没发现有人在偷拍自己。
“我们同样不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世,暂时将他称作‘x’。在现有的所有资料库里,都找不到这个孩子的面孔和指纹,唯一能确认的,是帝释天一直尾随其后。事实上,我们也是在追踪他们的过程中,意外地找到了第二个神秘组织。”
“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第二个神秘组织的徽章,”罗伯特调出一张双蛇jiāo缠的图案,“在西方,蛇是魔鬼撒旦的标志,但是在东方,特别是中国,蛇却是神圣的图腾。中国神话里许多重要的神祇几乎都是人面蛇身,比如创世大神盘古与伏羲、女娲。伏羲、女娲代表意义一样,他们彼此相缠的图案,就是yīn阳太极图的具象表现。所以这个组织的名字就叫做‘盘古’。”
幻灯片出现了三张照片,他指着中间的一个清瘦老人说:“此人是亚洲‘华夏南洋控股集团’的董事长,华宗胥,几年前失踪,四个月前宣布死亡。我们怀疑他是‘盘古’集团的资助人之一,但目前尚无确切证据。只能根据一些线报,对‘华夏南洋’进行商业犯罪调查。”
“这个人叫高歌,”他激光笔红光一转,指着左侧的年轻男子,“马来西亚‘高氏地产’的董事长,华裔,也是‘华夏南洋’的股东之一。父母双亡,23岁,曾就读于哈佛大学法学系,后辍学,热衷于考古与自然探险,五年来资助过的全球考古与科学考察项目不下两百个。我们初步怀疑他是‘盘古’的核心成员,正在与中国政府、马来西亚政府一起联合调查。”
“右边的这位小姐叫苏晴,moongoodess集团的女继承人,22岁,香港人,和高歌过从甚密,应该是恋人关系。同属‘华夏南洋’的股东,同样父母双亡,目前在上海、香港经营画廊与艺术品收藏。四个月前,她与高歌先后抵达北京,并一起出现在‘诺亚方舟’里的原始世界。”投映的画面又切回到印度人帝释天震塌雪山神殿的那一幕。罗伯特放大图片后,奔往神殿的人群中,果然出现了这对年轻男女的身影。
丽莎的心里又是一阵急跳。这两人不管以何种标准来衡量,都绝对是俊男美女,除了外貌,还带着说不出来的奇特魅力,就像混于砂砾的钻石,熠熠夺目。尤其是叫高歌的男人,眼神凌厉,yīn而冷傲中透着莫名的悲伤,仿佛孤独而脆弱的孩子,激起她潜埋的母性。
“将两个神秘组织联系在一起的,就是这个率先冲入神殿的年轻人。”罗伯特将截图局部放大,那人身形挺拔,尖下巴,大眼睛,看上去十八九岁,英姿勃发,但肩膀、胸口却布满了青绿色的蛇鳞,极为诡异。
“我们找遍所有的数据库,都没有发现这个人的资料。他第一次出现,是今年八月,在北京的一家画廊里,登记的名字是‘贾若无’,那时他身上还没长出蛇鳞,面孔也有些许不同。几天后,他和那位代号为‘x’的孩子一起出现在司马台附近的地震现场,并英勇的从裂开悬崖下救出了一个婴儿。”
投映的画面切换回一连串北京地震的现场照片,沟壑遍布,汽车或接连相撞,都陷入坍塌的断层,人群哭叫奔逃,惨不忍睹。那位神秘的年轻人腰上绑着登山绳,悬在崖下,左手紧紧抱着婴儿,右拳朝上猛挥竟将一辆从崖顶冲下的大卡车捶得冲天飞起。
会议室内又是一阵惊呼。罗伯特说:“这辆卡车最少有5吨,就算是拳王阿里,也不能赤手空拳将它打飞。更让我意外的是,经过人面识别系统的反复比对,这位‘超人’的瞳距,以及眉心到人中的距离,和我在西藏处理的一件空难的生还者,完全一致。”
他又调出四张人像照片,并排放在一起:“左起第一个人,名叫丁洛河,19岁,北京人,画家,去年八月在云南梅里雪山写生时,死于雪崩。左起第二个人身份不明,乘坐上海飞往北京的航班,飞机坠毁于西藏,是四个生还者之一,他自称是一年前亡故的丁洛河,后从山顶医院逃走,下落不明。左起第三个就是这位一拳打飞卡车的‘贾若无’,身份证上显示是福建人,但经查验,当地并无此人。最后一个就是长满蛇鳞、率先冲入山顶神殿的神秘青年……各位仔细看看,觉得他们长得像不像?”
丽莎忍不住问道:“你是说,这四个人其实是同一个人?”第一张照片里的年轻男子,绑着马尾琴,抱着画夹,满脸灿烂的笑容,第二个黑发缭乱,脸色苍白,穿着医院里的睡衣,满脸惊怒恐惧。和第三张、第四张的照片相比,虽有些神似,但彼此脸型不同,五官身材也有很大差别。别说易容,就算整容,骨骼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