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觉非也不说话了。
两人就这么对坐着,有时候快,有时候慢,一盏接一盏地喝着。
一壶酒,两个人,喝了很久。
周遭打着的火把灭了,只有远远的宫灯还照过来一点点的光亮,可那一片废墟上只有一片沉沉的黑暗。
隐约间,陆锦惜好像听见了剑落的声音。
等到残酒尽、夜天明,渐渐晴朗的光线重新将这一片恢弘的宫禁照亮时,那太极殿的废墟之上,只余一人独坐。
空了的酒壶歪在破几上,顾觉非眨了眨眼,抬起头来,让天边上那逐渐变得刺目的光线jin_ru自己的眸底,无悲也无喜。
他脚边上一片血泊淌过。
那戎马半生在沙场上驰骋了多年的将军,卸下了最后的峥嵘,倒在这金銮殿的废墟上,身旁躺着的是他卷了刃的宝剑。
陆锦惜忽然就泪眼迷糊。
顾觉非从那废墟之上,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既不看萧廷之一眼,也不看季恒一眼,只走到了廊下,仰首望着她,向她伸出手去。
笑容如旧,倜傥温柔。
“别哭了,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正结局写完了,撒个红包雨吧,留言的都有。
第215章番外萧廷之
先皇诏书,公告天下。
伪帝萧彻昔年谋逆犯上之实便已落定,当年宫变之罪魁永宁长公主亦在戮首之列。新帝萧埙,即昔年先皇后卫嫱所出之七皇子次月十四于新修缮之太极殿即位,改年号“永嘉”。
因念皇室同胞手足之情,新帝免萧彻后宫之罪,迁于甘露寺;赦永宁长公主谋逆之死罪,幽禁宗人府;保和殿大学士顾觉非平叛拥立有功,因太傅卫秉乾老病乞休,擢为nei阁首辅;昔一字并肩王薛况,功绩斐然,然昔年边关战事,实存以战养兵、损耗国库、祸及百姓之举,诚念其有功于社稷,奠边关融和之基,功过相抵,撤并肩王之封,留武威将军为名赐葬东陵,是非不累家眷。
余者功臣若季恒、方少行、刘进之属,各加官进爵。往昔顺于伪帝之臣属将领但凡归于新帝者皆既往不咎,一切如旧。
另大赦天下,减赋税,通边贸。
是以这一场朝政更替的变乱,于百姓竟无损伤,文武百官、天下万民,各在其位,安居乐业。
后世史家,将这一场变乱定名为“正元之乱”,因其起于正元之日,持续时间极短,所波及的范围也不过京城周边,并未造成多大的混乱,却偏偏在这极短的时间nei完成了朝局的更替,个中细节不可谓不惊心动魄。
其中,尤以京中两日血战为最。
顾觉非先诱bī薛况入京,而后将人引入皇城,又谋计在先,提前使人聚拢薛况遣散之兵卒两万,后至京城,以成nei外夹击之事,终将一代名将困死紫禁。
计固高绝,史笔称赞,然多为市井诟病。
究其所以,不过薛况为国为民之名远播已久,一代名将落寞殒身,到底令旧日仰慕其声名之万民惋惜。
更有不信以战养兵之言者,固拥薛况。
以至于正元之乱后十年间,有关于薛、顾二人间矛盾的种种猜测,屡禁不绝。
当然,在这种种的传言与猜测中,最浓墨重彩的莫过于两人先后同娶一Q,甚至为此对簿公堂的一桩公案了。
与这相比,新帝是个瘸子这种本该令人津津乐道的话题,都显得黯然失色。
是的。
一个瘸子。
百姓们可不会文雅地用什么“tui疾”或者“不便于行”来形容新帝的毛病,只“瘸子”两字,不大尊重,却够简单,还有一种市井里独有的奚落之_gan,能让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帝变得跟那街边的乞丐一般可以轻易T侃。
萧埙,或者说萧廷之,对市井中这些传言都是一清二楚的,还知道天桥底下说书的只怕早_geng据他的经历敷衍出了一出足够jīng彩的故事到处宣讲,只是不用他名罢了。
下面的大臣为讨好他也曾递折子,建议下禁令。
这种事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没少做,各有忌讳,名讳更是一定要避的,更不用说是这种不尊皇帝的话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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