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寒夜。
薛廷之不傻。
他是知道陆锦惜以往并不喜欢自己的,更不用说还要对自己施以援手了,哪怕是上一次帮忙,也异常冷淡且高高在上地告诉他——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那样的一句话,他记到了现在。
所以此时此刻,霎时的恍惚过后,竟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她不是在为他解围,也不是在维护他,不过是在维护她自己。
聪明且自私。
于是心底忽然多了几分自嘲,可面上却只是一怔,道:“多谢您关心,还好。”
只是“还好”两个字吗?
陆锦惜想起了自己近日偶然听闻过的消息,眸光转了转,便道:“还好便好。难得见你一回,这里说话也不方便。京城今日难得没下雪,你陪我走走吧。”
“**廷之遵命。”
虽不知她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也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个借口拒绝,可心底那一gu隐秘的心愿,偏偏与他作对。
妥协的话,neng口而出。
薛廷之陡然便觉得心底压抑之_gan又重了几分。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他此刻的不自在,陆锦惜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再说话,转过身便要往金泥轩外面走。
只是重新经过卫倨身边时,却一下停了脚步。
原以为自己出言不逊这件事已经过去、自己也被陆锦惜忽略的卫倨,几乎瞬间就抖了一下。
还没等陆锦惜开口呢,他开口便道:“我知道,我不对,我不说了!你别告诉我爹!”
“**”
“**”
“**”
尴尬又震惊的沉默,瞬间蔓延开来,不仅是先前与他一伙的翰林院同僚们震惊了,就是陆锦惜都用一种诧异的目光望着他。
其实**
好像有点知道,为什么卫太傅提起这个儿子时总是又爱又恨的表情了。
陆锦惜看着“认错态度良好”的卫倨,终是淡淡叹了一口气,毫无破绽地一笑,道:“卫公子说笑了,我只是想告诉您,下次若有个什么疑问,以卫顾两家的jiāo情,您直接上门来问我们家大公子即可,何必这样麻烦,在这小小的金泥轩问询呢?”
“是是是**”
只要不在他老爹那边告状一切好说。
卫倨脸上连忙就露出笑容来,心里虽又把陆锦惜骂了个狗血淋头,但zhui上就跟抹了蜜似的:“是我往日没接触过您,冒犯了,您大人有大量,慢走慢走。”
于是这般送阎王一般送走了陆锦惜与薛廷之。
待人一走,他才松了一口气。
抬手往自己额头上一抹,就下来一把冷汗:“**个熊,真是吓死老子了**”
旁边有人不明白:“浩源兄,你怎么怕她呀?再厉害不就是一个nv人吗?何至于如此**”
“你懂个屁!”
对着陆锦惜,卫倨当然是怂的,可对着这帮同僚,他却是半点也不怕!昔日那个纨绔的卫家公子又回来了,就差没气得一扇子给对方敲过去!
“都是你们瞎起这话头我才会接!天下唯nv子与小人难养也,得罪nv人有多可怕你知道?你知道?!”
万一回去给他老爹打个小报告呢?
或者以后撺掇顾觉非给他穿小鞋呢?
厉害nv人的苦头,卫倨是吃够了的,从他父亲的妹妹,也就是他姑姑、先皇后卫嫱开始,再到他嫡姐贤妃娘娘卫仪,那简直是一个赛一个地厉害。
这陆锦惜,能成这一番事,先嫁给薛况,又嫁给顾觉非,还把一开始反对这门亲事的老太师顾承谦哄得高高兴兴,不待见顾觉非反而待见她,这是何等样的高明手段?
卫倨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直觉准。
哪个nv人厉害,哪个nv人不厉害,他只要见着人,鼻子那么一闻,就能知道个清清楚楚!
至于面子?
面子是什么?能吃吗?能让他少挨打,少挨骂吗?不能你跟老子说个jī!
卫倨三两句话骂得对方面红耳*哑口无言,还把黑锅直接扣在了对方的头上,让对方目瞪口呆。
接着就没什么心情买东西了。
心里面琢磨了一阵,他还是觉得回家哄哄自己老子比较安全,便直接先跟众人告辞,忐忑地溜达回家了,扔下原地一众几乎要气死的同伴。
陆锦惜倒不知道卫家这一位han_zhao金汤匙长大的公子是个什么荒唐模样,只是京中有关于他的传言实在太多,所以即便没怎么接触,也能看出对方是什么样的x情。
只是她很奇怪——
“看你的x情,半点不像是想与他们结jiāo的,怎么反倒跟他们在一起?”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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