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死你!”
他攥紧了那暗红色的木杖,就要朝着顾觉非的身上抡去。
可也许是因为他今夜站了许久,也许是因为body大不如前,也许是因为愤怒的气血上涌,这一刻,他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耳朵边上都是嗡鸣的一片。
“当!”
坚硬的铁檀木木杖,沉重地敲在了地面上。
顾承谦扶着木杖的一端,ChuanXi不停,只觉得站都站不稳了,险些就要倒在地上。
老了。
也病了。
顾觉非就站在他面前,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明明被祠堂的烛火照着,却如同站在一片黑暗中。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走了上去。
将沉重的铁檀木杖,从顾承谦紧握的手中取了下来,放回了案前的架上,淡淡道:“天寒露重,太师大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若没有什么事,觉非便先告退了。”
说罢,他躬身一礼。
顾觉非近乎颓然地站在原地,只用那一双几乎要冒火的眼睛看着他,但顾觉非没有看他哪怕一眼,更没有管他是什么反应,便直接抬了步,朝着祠堂外走去。
“你休想!”
“顾觉非,我不会同意的,你休想!!!”
大概走出去有十几步了,身后的祠堂中,才传来那嘶哑且愤怒的声音。
顾觉非的脚步一停,却没有回望,只是抬起头来,看着夜空**
依旧是明月,依旧有星斗。
没有半点改变。
就像人一样。
不答应**
那又如何呢?
顾觉非慢慢收回了目光,朝着自己位于府西的院落走去,穿过了那些他曾走过千百回的长廊与夹道,便看见了虚掩着的门扉。
习惯了在雪翠顶的日子,他的院落,如今也只有自己一个人。
所以此刻,院子里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只有几年前信手所植的海棠与梨花,在月色下泛着几许白。
他走了Jin_qu。
只是还没等他推开_F_门,另一侧的屋子里,便忽然窜出了一团雪白的、小小的影子:“呜呜,汪,呜汪!”
竟是一只雪白的小*狗。
它似乎是在顾觉非开门的时候,就听见了动静,或者是闻见了熟悉的味道,一下窜了出来,朝着顾觉非这里奔。
只是它太高兴,跑得太欢了。
眼见着要到顾觉非身边了,它没来得及停下来,猝不及防地一头撞在了不高的门槛上,顿时“嗷嗷呜呜”可怜巴巴地叫唤了起来。
顾觉非见了,怔了片刻。
纵使肩背yao侧都疼得钻心,这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丧家犬遇丧家犬,断肠人逢断肠人。这就撞这一下,就委屈得不行了**”
“呜呜。”
小*狗咬着他的袍角不放,还摇着尾巴,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
于是顾觉非也不回去了,像是没了力气一样,慢慢地坐在了台阶上。寒夜里的风一chuī,似乎冷到了骨头缝里。
也许是因为被月光照着,他面上唇上,都没有半点血色。
空气里,却飘dàng着隐约的血腥味儿,混着一点幽微的花香。
小*狗见他坐下,也颠颠儿地跑两步过来,趴在了他身边。
一人一狗,就这么一齐在屋檐下看着月亮。
“不配**”
顾觉非只将手,轻轻搭在了它毛茸茸的小脑袋上,看着它,也或许是看着自己;问着它,也或许是问着自己。
“顾觉非,我说我如今是真心的,你信吗**”
第74章《反经》
chūn日里,天亮得渐渐早起来。
东方很快就是一片鱼肚白,没多一会儿,天光便已经照耀大地。
昨日夜里,下过一场微雨,院墙外的海棠花,便在枝头渐次重叠起来,沾着几分清润雨水的花瓣,霎是好看。
陆锦惜坐在妆镜前,看着窗外,任由白鹭挑了一支白玉海棠簪子给她ca上,只笑着问道:“迟哥儿那边今天可没赖chuáng吧?”
“您昨儿吩咐过,今天天没亮就有嬷嬷唤他起来呢,怕是比您起得早,现在多半已经在光yīn学斋,拜别几位先生了。”
白鹭摆弄好了那一枚簪子,又觉得素了点,还在妆奁里找寻。
“您吩咐给姐儿们买的几本书,奴婢也jiāo代下去了,估摸着再过一会儿也要置办回来了。”
陆锦惜听了,点了点头:“那就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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