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慕坤陷入了某种回忆里,不能自拔。
他最近常常这样,就像病入膏肓人需要时不时给一针杜冷丁,才能在行将就木里获得片刻安宁。可又因为还没死透,所以再清醒时格外疼。
韩慕坤记得前两年他曾看过一本恐怖小说叫第二类死亡,讲是在自然死亡状态之外还存在一种死亡状态,即社会x死亡。和前者不同,后者人还活着,但被所有社会关系所遗忘,你档案会被销毁,你在别人脑袋里记忆会被抹杀,甚至于当你站在别人面前,都不会再在对方视网膜上成像,相比于自然x死亡,第二类死亡更让人绝望。
第二类,死亡。
当时韩慕坤并不能十分理解,但现在,他切切实实体会到了那种莫名无力悲哀。有时候他也会产生某种错觉,仿佛男孩儿还在这个_F_子里,还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只是自己_gan应不到。你看,牙刷还在,毛巾还在,沙发上番茄zhi永远都洗不gān净了,人怎么会没呢?
沈阳国庆期间下了三天雨,等再放晴,气温立马低了下来。习惯了这些人们都知道,秋老虎再得瑟,要不了多久整个城市也会被寒cháo笼yinJ,然后慢慢,一点点,盖上冰雪。
李闯在院系统一安排下,jin_ru市中心一所初中实习。
政治老师,算是半对口岗位。
不过时不时还得辅助下旁科目,就有些郁闷了。
“排好队,按照老师动作来,一定要注意安全!”李闯一边对着排排站孩子们大声嘱咐,一边左拍拍右拍拍最后确定下跳马是否稳固。
“李老师,”正宗小个子体育老师凑过来,低声道,“我们分两边保护,千万不能出事。”
李闯无比悲壮点头——他懂,这现在都一家一个娃,随便摔了碰了磕了哪个他都能被家长灭了口。
孩子们倒是一个个跃跃yu试,尤其是冲在前面几个男孩儿,完全是孙猴转世,上蹿下跳没个安静。李闯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大人,但现在面对这么些祖花朵,忽然生出“岁月一去不复返”伤_gan。
就这么战战兢兢总算到了下课。李闯帮着体育老师把跳马往领*台下面仓库里运。跳马实木,很沉,李闯想起他上初中那会儿老师都是指派学生抬,莫名又起了“时代不同鸟”_gan慨。
仓库里换_yi_fu时候,李闯发现手机里有一个未接来电。
长长数字串仿佛锐利针,一下次刺破了这四十多天安宁。李闯有些发愣,封闭仓库让人呼xi困难。
韩慕坤怔怔望着桌面上手机,不知道要不要再打。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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