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顾青召他觐见,等他入殿后,就免了他的礼,招他上前侍奉。
扶戌:“喏。”
扶戌上前来,为顾青分理奏章,接着就为顾青念起了紧要奏章,听他如何处理。
扶戌的声音仿若清风明月般隽慡,读起来不紧不慢,让人听起来_gan到格外舒_fu。顾青听着听着就闭起了眼睛,倒也没睡着,只是偶尔才出声,有时候说话十分简略,但扶戌却很能体察上意,一举一动都让陛下很顺心。
哪怕是一直在顾青跟前侍奉的王朝卿,都不免多看扶戌几眼,心道:‘也难怪他受陛下信重。’
这般的,君臣相处渐入佳境。
扶戌读到了一份下郡呈送的,关于“捉到一队意图滋事旧民”的奏章,看那下郡州陵郡所在地,分明是原费国,而且还是原费国王城掖城所在地。扶戌的声音,听起来仍旧既优雅又动听,隽秀的面容上仍挂着一贯的笑意,他念到最后,快要结尾的时候,陛下冷不丁地开了口:“贺离,你是在州陵郡出生的吧。”
扶戌:“臣——”
扶戌:“!”
扶戌抬头向陛下看去,陛下他这会儿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朝着他看过来。
四目相对。
顾青这么做,其实是为了给自己提提神。他这段时间不是有几分疲怠吗,有趣的戏码也就只有扶戌了,虽说这和之前顾青预测的不太一样,不过也没什么差。
扶戌将竹简放下,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他很快就恢复如常:“陛下是何时知晓的?”
顾青朝王朝卿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偏过头来对扶戌道:“如果朕说朕刚才是叫错了名字,你信吗?”
扶戌:“****”
顾青不紧不慢道:“那句话其实是‘若朕没记错的话,贺离便是出生于州陵郡,其还有另一个名字,叫贺灵羽,曾蛊惑剑客樊沛来刺杀朕。’”
扶戌垂下眼:“陛下都说是贺灵羽蛊惑攀沛了,又何必再揣着明白当糊涂?”
顾青反驳道:“难道就不许朕把他往yīn险狡诈上想吗?”
扶戌:“**”
扶戌又道:“那敢问陛下缘何戳穿?”
“朕只是觉得再揣着明白当糊涂,没甚意思了。”顾青的目光放远,“自从漠北归来,朕想了很多,这其一便是生死无常。”
扶戌慢吞吞道:“陛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顾青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接着说他自己的_gan想:“其二是高处不胜寒。”
扶戌这次倒没有立刻说什么,他不是很确定虞帝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是认为自己,有资格去做他的知心人,就像是曾经的霍怀川?
顾青没再说什么_gan慨,也没在意扶戌没做回答,将一个竹简拿在手中道:“朕jīng神好些了,你退下罢。”
好像扶戌真身是贺离,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样。
扶戌沉默了好一会儿,方缓缓施礼道:“喏。”
顾青接下来也没对他怎么样,没有罢他的官,也没有当众戳穿他,还当他是扶戌。这反而让扶戌很不自在,也不知道是该羞愤,自己被看轻了;还是该赞叹虞帝一句,“有容人之量”;还有就是扶戌还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种被惺惺相惜之_gan。
扶戌他从来没想过会被看穿,可仍旧有被虞帝看穿了,虽说他还不太清楚到底破绽出在了哪儿,但他也不至于自负到不承认自己输了,再一次的。
可以说扶戌倾向于认为虞帝没有拆穿他,是因为爱惜他的才华,还有不想继续高处不胜寒。这个认知倒是让扶戌觉得虞帝,有那么点烟火气了。
顾青对此:“唔。”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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