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有命,而莫不敢不从。
陆小凤原本的思路就此被打断,当下shenshen俯身心中苦涩道:“草民谢皇上隆恩。”
这般后他才坐到那张椅子上,而且还如坐针毡。
说来陆小凤本就是个洒neng不羁的人,而他平日里也都是在向来不拘小节的江湖中飘dàng,又朋友遍天下,到了哪里都是最受欢迎的也是最自在的那一个,可现如今在这座巍峨的皇城中,陆小凤再是有自由自在的心,也不得不收将了起来。除了伴君如伴虎外,还有陆小凤已shen刻的意识到在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是能他和谈笑风生的祝长生,而是九重之上的天子。
这如何能不让陆小凤觉得无处安放?
好在这时候天子又开口说话,这在很大程度上转移了陆小凤的注意力。
天子道:“说实话,朕一点都不意外这道密旨有用到的一天。”
年轻的天子说这句话时,还露出个不知是讥诮多一些还是悲哀多一些的笑。
陆小凤本就觉得大行皇帝会有那么一道遗旨,就必定会有他老人家这么做的_geng由,而现在当今再这么一说,自把陆小凤的好奇心全都勾了上来,于是他斟酌片刻后道:“皇上可是早已知晓南王的异心?”
“你是指父皇在立下这道密旨时,就曾暗示过朕吗?”天子摇了摇头,“朕想父皇之所以会立下那道密旨,是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说来朕的皇祖父共有七个长大成人的儿子,其中最受皇祖父喜爱和器重的是成德太子,原本如无意外在皇祖父百年后,登基为皇的该是成德太子。只不过后来一场宫变,成德太子英年早逝,同时丧命得还有朕的三位皇伯父,皇祖父的儿子中所余者就只有父皇,太平王和南王。”
天子将皇家不算秘闻的秘闻娓娓道来,语气仍旧寡淡的很,听起来像是站在客观的立场上来讲,可等再说下去时语气里带上了笑意,“其中父皇和南皇叔的关系较好呢,在去年朕的万寿节上,南皇叔从朕的贺礼中便有一件是昔年父皇曾亲手赠予他的一块玉珏。”
“现在看来,不可谓不是世事难料。”
天子叹道,可这笑意还有这声叹都让陆小凤心拧了起来。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古来便有,而那座人人羡之的龙椅下,就不知道是多少人的血和骨堆积出来的。为了它,骨r相残,兄弟反目,同室*戈,刀剑相向的比比皆是,即使他们本是血亲,该是最亲近之人。
“愿后身不复生王家”,又岂非只是一句空谈?
陆小凤忍不住抬眼去看天子,天子已垂下眼帘,使得那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锋锐散了大半,只留下一分本就有的稚气。
陆小凤这才恍然意识到天子,他和祝长生一样都只是刚二十岁的年轻人。
可他和祝长生呆在一起时,一直有这样的认知,平时都不自觉的照顾他,但跟天子在一起时,陆小凤更多的还是认知到这是背负着江山社稷,心怀黎民百姓的九五之尊,而年轻的天子,就在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这一天经历了亲信之人的双重背叛!
陆小凤更不自在了。
这时天子睁开了双眼,他目色清明,眼底仿佛有shen不可测的漩涡,将眼角眉梢的稚气遮掩的全无踪影,让见到他的人只会认为天威重重。
而他此时觉察到了陆小凤的不自在,亲和无比道:“是朕的疏漏,忘了叫人奉茶来,还是说陆小凤你更喜欢喝酒?朕知道你是无酒不欢的,朕这儿有上林chūn的竹叶青,又一村的nv儿红,泸州的大曲酒,便是你想尝鲜,也有属国朝贡给朕的波斯葡萄酒。”
陆小凤确实崇尚“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若是平时他也很想见识下何为“葡萄美酒夜光杯”,可现如今有人这么慷慨的招待他,他却心中只剩下苦涩一片,因为不管是上林chūn,还是又一村,都是他曾领着祝长生去过的酒馆,便是泸州大曲他也跟祝长生在说起美酒时列出来过。
天子现在这么如数家珍,又是什么意思呢?
陆小凤心中特别不是滋味,在心中苦笑后道:“草民喝茶便好。”
天子沉默了半晌后才道:“既如此,朕便让人上茶。”
陆小凤低下了头,仿佛对地板上铺的波斯地毯起了莫大的兴趣。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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