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国库,北辰就一肚子气,赵煦生病期间,朝廷是由赵佶眼光,不过短短几个月,就让国库里的银子少了一半,北辰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小胖子直接吊起来抽筋扒皮,他当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尽弄些奢侈无用的东西,劳民伤财。难怪北宋会亡在他手里。
赵佶话头一起,就有不少大臣走出列队附和,纷纷请求官家进行祭天仪式。
这里面,最先出来的是北辰第一个注意到的那个眼中藏jian的老人,只见他手持象牙笏板,走出列队,对北辰行了个礼道:“官家,端王所言甚是,微臣也认为该举行祭天仪式,以安民心。”
“官家,微臣也同意端王和傅相的意见。”又有几名大臣走了出来。
傅相?官居丞相,却姓傅?北辰虽然对历史没什么研究,却也知道赵煦在位时最后的一个丞相是苏辙,因为他的兄弟苏轼苏东坡实在是太有名了。
而现在这里的丞相却姓傅,再根据赵煦留下的记忆,这个傅丞相名唤傅宗书,很像是他曾经配妹妹看过的一部叫做《逆水寒》的电视剧里的大反派。
如果真是这样,那对他来说,可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这部片子里,可是有不少本事大的人才可供他驱使。
纵然心中想法万千,北辰面上却不显分毫,只环视一周,最后看向了武将中的那名老者——不出意外,他就该是十八万御林军的总统领①,江湖人称诸葛神侯的诸葛正我了。
当然,现在的诸葛正我还不是御林军总统领——正三品的大将军衔,只是从三品的将军——御林军的二把手。
看到诸葛正我,北辰就下意思地想起了他那个有些好笑的字——小花,嘴角轻轻露出一抹笑意,北辰向后靠了靠,让自己坐的舒服些:“诸葛卿家,你怎么看?”
原本正努力向门柱学习的诸葛正我突然听到北辰的点名,微微一愣,这还是官家第一次在朝堂上问他的意见,不管是为了什么,能让官家主动询问,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项殊荣。
诸葛正我忽视四周she来的各色目光,执着笏板走出列队,行礼:“回官家,微臣以为,大赦天下可安民心,这祭天之事还需慎重,官家虽龙体安康,终究是元气大伤,需安心调养,这泰山之行一路舟车劳顿,微臣担心官家吃不消。”
此话一出,先前那些请求官家祭天的人面色均是一遍,诸葛正我这话可是变相地说他们不顾官家的龙体啊。尤其是赵佶,此时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了。
抬手阻止那些人再说话,北辰道:“诸葛卿家言之有理,大赦天下可行,傅卿家,此事jiāo由你负责。”一般的圣旨不是由皇帝亲自拟旨,而是由“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就是丞相负责动笔。
“微臣遵旨。”傅宗书下跪领旨。
北辰稍稍想了会儿道:“至于这祭天,此乃国家大事,也不得不行,这样吧,祭天地点改为南郊圜丘,由礼部负责。明日,你们递个章程上来。”
“微臣遵旨。”几名礼部的官员下跪领旨。
北辰又转向赵佶:“端王,朕知道你的字写得甚好,这祭天时所用祭文,就由你代朕写吧。”虽然恢复紫微星君的记忆后,他也能写毛笔字了,但字迹与赵煦的却是大为不同,虽然能模仿,但也需要好好练习段时间,现在要紧的还是找个人代笔。
赵佶一听官家夸他字好,脸上的尴尬顿消,喜滋滋的领旨谢恩。
之后又听大臣说了些无关痛痒的事,北辰意兴阑珊,直接退朝了事,在这儿听他们溜须拍马,还不如去崇政殿看奏折,还有用些。
不过退朝时,北辰还是让贴身小太监曹瑞暗中宣召了御林军的现任总统领。
①,原著里诸葛正我是十八万御林军总教头,但是百度时发现教头在古代的地位很低,可诸葛正我看起来应该是高品级的官员,不然也不会掌管六扇门这种特殊部门了,所以我想原著里的总教头应该是总统领的意思吧?就用了总统领代替。
顺便附上教头的解释:
1.宋代军队中教练武艺的人员。有“教头”、“都教头”之别。单称“教头”者为一般教练,地位很低。“都教头”亦仅相当于中下级军官。如神宗元丰二年(公元1079年),禁军殿前司与步军司各置都教头。同年,集合开封府界大保长,每十人置一教头教习武艺。次年艺成,再以大保长为教头,教习保丁。开封府集教大保长2,825人,每10人置教头1人,计设禁军“教头”270人,“都教头”30人。同年,于殿前司、步军司各置“都教头”,掌教习之事。
接近顾惜朝
在御林军的总统领被曹瑞领进来的时候,北辰并没有在看奏折,而是在看御林军里几个头领的资料,第一个就是他现在要见的人——余宏武。
余宏武是赵煦一手提拔起来的,原本只是个江湖草莽,武功不凡,一次被仇家追杀受了重伤,被出游时的少年赵煦所救,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他宣誓效忠赵煦,成为了赵煦身边的护卫,虽然为人木讷,却极重情意,忠心不二,是赵煦的心腹,深得赵煦赏识,从一个普通护卫提拔到了现在的御林军总统领。
从赵煦的记忆里,北辰知道这个余宏武是能信任的人,在现在这个时候,也是唯一能让他派遣去做下面事情的人。
没等多久,北辰要见的人就来了,那是一个看样子有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高七尺,身形消瘦,其貌不扬,像是那种一扔进人群就找不到的普通人,但他的目光如炯,太阳xué高高突起,显然是个内家高手。
“臣,余宏武,见过官家。”余宏武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一点也不因为是赵煦的心腹,又身居保护皇城的重任而显得倨傲。
“起来吧。”北辰放下手里的档案,拿起另一边的奏折,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你们都下去。”
“诺。”原本伺候在旁的宫女太监俯身行礼,低着头退了出去。
“余宏武,你知道朕为什么单独宣召你吗?”
“臣不知,请官家明示。”要做一个好臣子,最重要的,不是要有多聪明,能去揣摩圣心,也不是要有多能gān,而是知道自己的斤两,不懂装懂,是最要不得的。
北辰微微勾了勾嘴角,随手把一本奏折递给他:“看看这个,然后告诉朕你的看法。”
“诺。”余宏武恭恭敬敬地躬身接过奏折,快速翻看起来。
这篇奏折里的内容很简单,却也很沉重,是有当朝丞相傅宗书写的,是转告驻扎边关的龙贲军总教头李龄,说他“私通辽国,逆谋造反”,又说“前段时间边关军中聚集了三千余名敢死的jīng英官兵,穿插纵深三百里奇袭辽帅大营,却全军覆没,出卖他们的人就是李龄。”后又未免打草惊蛇,请求官家下旨,由傅宗书全权负责此事,暗中捉拿李龄归案。
余宏武心下一惊,三个月前边关龙贲军奇袭辽帅大营却全军覆没,这等大事自然是满朝皆知的,却不知其中竟然另有玄机。
定了定心神,余宏武继续往下看,之间这奏折已经有了批复,准了丞相的请求,而上面所盖印章,却是端王的。
这两个多月来,官家病重,卧chuáng不起,更是时常昏睡不断,所以朝中大小事务都是由端王照看的,这件事由他批示也不奇怪。
见他看的差不多了,北辰问道:“看出什么了?”
余宏武稍稍思量了下,大胆回道:“回官家,臣觉得此事有蹊跷。”
北辰一听,大感兴趣:“哦,有何蹊跷?”
“臣也曾见过李龄,虽算不上深jiāo,却也知道他是个真汉子,定是不会做出这种出卖兄弟的事,”不是不会出卖国家,而是不会出卖兄弟,“且就算是他做的,那他现在应该已经在辽国享受荣华富贵,可我们的探子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不仅如此,傅相的反应更加奇怪,他不明目张胆的去抓一个叛国者,警惕世人,却要暗中进行,所以臣觉得其中定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