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卢昭这么说只是为了撒气,还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做,可对于同样正经文举出身的牧清寒而言,他能想的却远比寻常武官多得多。
做皇帝,说来简单,可实际上却是难似上青天,便是寻常那等正常继位都有可能遭遇各式各样的阻力,若是谋朝篡位**
当年太祖皇帝借民bào推翻前朝,实质上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也算正义之师。且太祖登基之后,广施仁政,教化百姓,稳定政局,堪称一代明君,可饶是如此,继位之后还是被无数人骂为乱臣贼子,这罪名一直到死都没能洗刷gān净。
更何况如今虽然太子昏聩,战火频发,可大部分百姓还算安居乐业,压_geng儿没有一点儿改朝换代的苗头。若卢昭果真一时糊涂举旗反了,_geng本不必朝廷镇压,恐怕除了两广一带,光是百姓都能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了。
再者夺位,哪里有不流血的呢?在边关打仗这一二年,牧清寒已经看够了生离死别,看够了血r横飞,看够了悲欢离He,实在不想见自家骨r同胞兵戈相向!
想到这里,牧清寒百_ganjiāo集的拍了拍卢昭的肩膀,叹道:“明君难得,可将来继位的也未必就是昏君。若他当真昏聩,师公他们也必然不会坐视不理的,届时再另择明君便是了。”
卢昭听后,却是嗤笑一声,道:“另择?慎行,这会儿就只你我二人,你老实说,那几个皇子,可有gān净的?”
“在权政中打滚的,哪里来的真gān净呢?”牧清寒淡淡道。
自古以来,哪里有真无辜的皇帝呢?那高高在上的宝座A,瞧着那样璀璨夺目,叫众人都心生向往,为此不惜父子相残、兄弟阋墙,殊不知都是用无数人的鲜血和尸骨垒起来的!
见卢昭兀自不_fu,他又加重了语气,意有所指的说道:“便是老子不中用,还有儿子;便是儿子也不中用,还有孙子,那么多人,总能选出一个差qiáng人意的来。即便实在没得,难不成四阁老是gān摆着好看的?”
他的声音不算高,语气也不算多么急迫,音T平静而舒缓,表情更是淡漠的如同在说今晚吃了什么一般,可短短几句话中隐藏着的,却是海一般多的信息。
卢昭不是蠢材,听到这里,两只眼睛里都像有了神采,当即一个翻身坐起,急切地追问道:“此话当真?”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zhui巴大张,牙齿上面甚至还带着鲜红的血迹,可却那么渴望,那样急切的看过来,仿佛只要听到对方说一个不字,就能抽出刀来同归于尽。
牧清寒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这种事情,有什么真假可说呢?不过是能者居之罢了。”
卢昭听罢,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刚要起身,却又突然重重的qiángT了一遍:“事先说好,老子是绝对不可能奉他为君的!”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牧清寒一挑眉,弯下yao去,轻轻拨了拨帐篷中间熊熊燃烧的炭火,看着里面噼里啪啦蹦出来的点点耀眼火光,点头:“那是自然。”
非但卢昭不可能,就是牧清寒自己也不可能朝那人跪拜下去的!
背地里捅了自己刀子,险些害了自己兄长、Q儿、师长、同门,难不成还要让自己俯首称臣,心甘情愿的卖命么?
做梦去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去两载,大军终于付出惨烈的代价,在将曾经不可一世的军事qiáng国炤戎打残后凯旋。
归来途中,百姓无不夹道欢迎,箪食壶酒,拼命拿出家中最好的食物和美酒来招待这些为了大家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的儿郎们。
jin_ru开封的当日,万人空巷,无数百姓都挤在大军回城的必经之路上伸长了脖子,踮起了脚尖。莫说位置舒_fu的两侧酒楼之上,便是道旁路边乃至某些旗杆上都爬满了人!生怕错过这一生一次的壮大场面。
作为本城名人,又是此次有功之臣的家眷,书海的李掌柜本是竭力邀请杜瑕并一家人都去正位于开封城nei的书铺二楼看的,可他却忘了杜家虽没有多少产业,那牧家**
已是两年未见,可脑海中那个人的影子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反而愈加清晰。
这会儿毛毛也快两岁了,话说的更溜了,言行举止也更像个小大人,此刻窝在杜瑕怀中,也随众人不住地往远处眺望,又仰头问杜瑕:“娘,爹回来了?”
自从得知大军即将归来的消息之后,杜瑕欢喜的几天都没睡好,天天得空就跟儿子说道,这会儿毛毛想忘了都难。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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