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瑕却挑眉看过去,瞧着很是得意。
恰外头放烟火,五光十色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照亮了半边天,落到她眼睛里,便似整个世界都亮了。
牧清寒一时看呆了,喉头滚动,刚开口说了一个你,却先往宴席上头望去,果然见一群人都瞧着他们小声说笑呢!
他顿时就有点不好意思,再回头看时,就见杜瑕也匆匆入席,只留下一个背影,也是无法言说的好看。
牧清辉做东,张罗的自然都是珍馐,但见席面上什么花炊鹌子、荔枝白yao子、煨牡蛎、蝤蛑签、huáng金jī、红丝水晶脍、旋索粉玉棋子群仙羹,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便是酒水也是京师才有的琼浆碧水流香。
冬日青菜难得,可今日席面上竟也有许多碧色,清炒蒜苗,虾仁韭huáng,还有jī丝汤羹里头飘着的被细细切成丝的菠菜叶,用蒜泥儿麻酱等秘制酱料T拌的慡口小菜**
一时楼下又有人叫了歌姬进来行乐,只闻歌喉婉转,清亮动人,十分不俗,一曲罢,呼者如云。诸多看客不免解了钱袋,或是打发人现采买绢帛丢上去,立时银钱纷纷如雨下,噼里啪拉响个不停。
那歌姬怀抱琵琶,盈盈起身行礼,便轻启朱唇,又歌一曲。
歌声传到楼上,牧清辉等人也都停了谈话,细细品味。
偏郭游十分入迷,不觉取了笛子,去门外头He了一曲。虽是头一回听的新曲,可他jīng通音律,不过顷刻便已摸到规律,再起T便也天_yi无缝了。
那歌姬是个柔情似水的nv子,弹得琵琶之声自然也婉转缠绵;而郭游则是个洒neng男儿,曲T正气浩然,刚劲有力。如此yīn阳T和,实在比单一琵琶动听得多,众宾客都痴了,便是过往行人也不觉停住脚步细细聆听。
少顷楼下歌毕,有丫头上来询问酒楼跑堂,道:“才刚不知何人He曲?可否一见?”
外头的人不知道,可酒楼的人却知道是牧清辉等人在上头,不敢擅自做主,另遣人过来问,众人都看向郭游。
郭游却笑着摆手,只解了yao间荷包,掂了一掂,约莫有一二十两银子,遂尽数丢到托盘中,慡快道:“不见。”
他虽爱热闹,却不过分,凡事只讲究形兴尽而至,方才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莫说是个绝色歌姬,便是个没面目的糟老汉,但凡他觉得对胃口,自然便爱动弹。
君子之jiāo淡如水,相遇即是有缘,何必非要继续相jiāo?
牧清辉哈哈大笑道:“你倒果决。”
郭游嗤笑一声:“如今我学业未成,天下无名,却又何必再添烦恼?”
他也无甚佳人相伴的念头,自是不愿与歌姬有甚纠葛,故而不见。
待到饭毕,已至三更,外头却还一派繁华,处处皆是行人。
阿壮年幼,此刻却已是累了,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商氏便与*娘丫头等先带他家去,又嘱咐牧清辉几句,再拉着杜瑕的手笑道:“前几日没得空闲,明日我再邀你出来,不叫旁人,咱们自在些。济南府虽不大,却也有些个意思。”
杜瑕笑着应了,目送马车远去。
乐了一天,杜河与王氏也有些撑不大住,也都告辞,只留下牧清辉带着一众家丁逛去。
chūn节一年一回,又有守夜的习俗,济南府又繁华,故而这几日只要你撑得住,便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也都不愁没处乐去!
多少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也都纵情欢乐,街上处处皆是倩影,夹杂无数娇笑,香风阵阵,银铃四起,便是寻常难得一见的快活景象。
被气氛_gan染的杜瑕一行人说不得也四处乱看,这儿拿一个糖宜娘吃,那儿买一碗麻腐jī皮,再走的累了,说不得便要几个软羊面,再浇上浓浓的浇头,真是享受。
那羊r用的老汤反复熬煮,苏烂入骨,却也不腥膻,入口即化,十分香甜。
饶是牧清辉这样yao缠万贯的人,竟也跟着几个小孩儿到处胡蹿,撩起自己不知价值几何的锦袍,稳稳当当坐在粗糙的木条凳上头,弯了yao,稀里哗了的吃面,一边吃一边点头,好似刚下肚的那一桌价值千金的珍馐不是他准备的似的。
街边还有好些卖首饰挂件的,大约几文到几十文,都十分粗糙,摊主也都是身穿布艺的平头百姓。杜瑕只满眼乱看,觉得有趣就自己买了个小jī形状的香囊,拿在手里甩着玩儿,哪知不到街头,竟就散了,众人都相对无语。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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