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头头是道,满场寂静无声,众人竟都听呆了。
杜瑕想得很明白,赵大户家平素就约束不严,此番红杏做下的丑事也是叫那家的下人暗中传开的,待两边回过神来早就成了铁打的事实。故而不管赵老爷等人如何惶恐,抑或杜瑕一家如何恶心,都是决计否认不掉的,一味回避更显的自己心虚气短。
不若不回避不狡辩,明白划清界限,再往别的方向引导话题和舆论,最多不过被外人说自家冷漠,或是被之前的亲人伤透了心,又或者只是愚昧的遵守着律法,不近人情罢了,并不会伤害到_geng本,更无人敢说他们家人德行有亏。
其实很多所谓的尴尬和把柄,只要当事人自己不拿着当回事,坦然面对,正确He理的引导,也就算不得尴尬,更成不了把柄了。
说白了,两边早就分家多年,互不往来,如今分明知道红杏言行不端,杜瑕一家还没头没脑冲上去解释或是傻乎乎的接手那才是真傻!
既然与你们无关,若还积极主动上前掺和,任谁看了也不是真无辜!
如此他们便是袖手旁观也理由充分,亦是最佳选择,怕个鸟甚!
若有谁觉得仅凭此事就能打压的他们一家抬不起头来,那便是大错特错!
石莹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哪里比得上杜瑕经历丰富,又豁得出去?当即被说得哑口无言,十分难堪。
自此之后,杜瑕的名声越发响亮,传来传去竟成了陈安县nei有名的泼辣姑娘,红杏的事因为无人接茬,众人没了新鲜进度可聊,声音反倒渐渐小了。
要知道这年头未婚nv孩儿闺中就传出厉害名声,并非好事,于是又有不少人偷偷议论,只说若不是杜家提前坑了牧少爷,往后她还不一定能嫁的出去呢!
饶是外头议论再如何热闹,杜瑕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要么跟jiāo好的几个姑娘隔三差五聚一聚,要么就在家中读书写字作画,十分惬意,仿佛一切风雨都被自动格挡在她耳外。
旁人倒罢了,元夫人听闻后倒暗自点头,偶尔对肖易生笑道:“真真儿这兄妹俩是生错了脾x,若是换一换,指不定能省多少心。”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人活一世,总少不了有一等小人见不得别人好,偏爱抹黑嚼*_geng子的,若是看不开,先就把自己给气死了。亏得杜瑕小小年纪,竟这样沉得住气。
说到杜文,肖易生本人也大_gan头痛,长叹道:“也不必换,哪怕那小子能学他妹妹一星半点儿的沉稳,也够受用终生了。”
杜文的狂x并未随着去了府学,遭遇诸多才华横溢的竞争对手而有所收敛,相反的,他竟是个遇qiáng则qiáng的,见识外面一番天地后越发激发了一腔热血,只混的如鱼得水。
济南府学如今共有老少学生上千,学风浓厚,每月月底都会举办一场文辩会,不分老弱,不论资历,均可敞开了畅所yu言。一对一也好,车轮战也罢,只管纵情肆意而为。
这简直He了杜文的胃口,他刚到没几个月便大放异彩,以束发之年傲视全院,引经据典,当众将一名三十多岁的秀才说的羞愤yu死。
一战成名之后,杜文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发高T,每月都要参与文辩。
他年纪虽幼,但口才十分了得,又博闻qiáng识,思维敏捷,锐气难当,除了几个大前辈竟无人能耐他何,并无一战之力。两月前,数次败于他*下的多名学子群起而攻之,他竟未有一丝怯意,当即以一当十,从正午一气辩论到金乌西沉,只“打”的一gān对手面色如土,溃不成军。
小小少年脊背挺直,举止洒neng,眼眸清澈有神,迸发出灼灼光彩。腹有万卷诗书,口吐锦绣文章,提笔铁画银钩,落脚步履稳健,口齿清楚,气息悠长,何其风采出众!自此竟有隐隐成为府学中一gu新兴流派之首的架势。
府学的山长与几位教师也是肖易生的旧识,众人每每书信往来,也时常提起这位锋芒毕露的小秀才。谁都无法忽视和否认他的才华,也都希望府学中能升起一位来日的文学大家,然而肖易生担心的也正是山长并诸位教师忧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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