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氏力气很大,很有可能真的伤害她!
危急时刻,玉英猛地冲上来,鼓起勇气扯开林氏,大喊道:“夫人,您快快请郎中来,救救二小姐吧!”
林氏一怔,好像忽然想起来似的,松开秋晚转身对外头的仆妇大吼道:“去找郎中!回chūn堂、药香阁、保安堂的大夫全给我带回来,快去!”
有丫鬟听了吩咐,提着灯笼急匆匆往院门外跑去,一不小心撞上个人,她抬眼一瞧,害怕道:“老、老爷……”
“没头没脑的,跑这么急作甚,还有没有点儿规矩?!”赶来的赵河只知道赵秋燕院子里出了事,还不明所以。
他刚骂了两句,就听林氏哭嚎道:“老爷,您可要替我和燕娘做主啊!”
赵河随声望去,发现了地上的赵秋燕,他心里一突,忙走过去,借着火光看清了对方的死状,吓得惨叫一声跌坐在地,几息后却道:“快给我封紧院子,决不能让此事传出去!”
所有人都愣住,秋晚很快意识到,赵河可能是怕家里出了意外,于上京一事会有阻碍,那可是他盼了多年的心愿,容不得半点波折。当然,说不得也有几分家丑不外扬的心思。
林氏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不可置信道:“燕娘可是你女儿,她如今生死未卜,你连她都不救吗?!”
赵河心虚地垂下眼,又很快与林氏对上:“我哪里是不救,燕娘分明已死,闹开了于赵家名声有碍,外人也会议论夫人掌家不利,我这不也是为夫人着想吗?”
真无耻啊!秋晚默默地想,她见林氏气得浑身发抖,粗声骂道:“我可真是瞎了眼,就嫁了你这么个冷血的窝囊废!好好好,”林氏转而冲下人们吼道:“你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给我找郎中,全城的大夫都给我请过来,我倒要看看,谁敢说燕娘死了?”
“啪”的一声,赵河跳起来就给了林氏一巴掌:“连我的话也敢忤逆,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得不耐烦了?”
赵河yīn着脸怒视周围,一众仆役纷纷低头,只听他道:“这个家姓赵不姓林,你真以为你能只手遮天?真以为我在赵家一点儿耳目都没有?你背后如何行事,晚/娘/今日又如何会摔下假山,你当我不晓得?既然她的事我由着你们母女俩颠倒黑白,燕娘的事我也不会管!”
“我窝囊冷血?平日里你不是很为此得意吗?”赵河嘲讽过后,又软下声来:“夫人吶,这都是命,谁叫晚娘命大,燕娘她命不好呢?她们都是我女儿,我自然要一碗水端平。”说罢,他转身对下人道:“来人,将二小姐抬下去,放出风声,就说二小姐身染恶疾,bào毙身亡!”
四下里噤若寒蝉,秋晚只觉得温度都低了几分,原来赵河早知原身委屈,不过是觉得麻烦,一直以来选择冷眼旁观罢了,他可是原身的生父啊!
可见赵河自私到了极点,自以为会耍些小手段,实则又蠢又毒。
在他心中只有自己,血亲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原身与赵秋燕,对他来说只是迟早会嫁人的女儿。
而林氏此时已经懵了,脑子里嗡嗡作响,浑身血液仿佛都凝住了。这些年她沾沾自喜将赵河笼络得服服帖帖,哪怕她没有儿子,对方也不敢纳妾,后宅被她收拾得清清静静,赵河一直从无怨言。
她以为她在赵河心中是和善的,大度的,体贴的,能gān的,对方待她是信任的,迷恋的,却没想到,那个她不得已选中的窝囊废,早看穿他种种作态,反将她视做小丑。而她唯一的女儿,珍之爱之的燕娘,对他说来也只是无足轻重的贱命一条……
林氏眼中渐渐酝酿出凶光,秋晚见状赶紧上前一步:“父亲,还请听女儿一言。”
赵河沉着脸不开口,却并未阻止。
秋晚心下了然,道:“燕娘于房中遇害,凶手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先假设对方来自府外,可燕娘平日里很少外出,哪怕出门也有丫鬟跟着,不易和人结仇,更别提招来杀身之祸。而我俩的院子与府中几道外门都隔着距离,院门口有家丁守卫,附近又时时有仆妇往来,若非对方有通天遁地之术,怎能来去自如?”
她见赵河听得认真,继续道:“若我们假设凶手是赵府中人,能够自由出入赵府,那此人的神出鬼没便有了解释。可凶手为何要对燕娘出手?其目的真是燕娘么?人是否还潜藏在府中?父亲,赵府如今,真的安全吗?”
赵河脸色微变,随即蹙起眉头,仿佛在思考什么艰难之事。
“我知父亲顾虑,可即便我们顺利入京,大伯父必然会问起燕娘,赵府中或许也有他留下的人,若大伯父得知此事来龙去脉,恐怕会对父亲您……”
秋晚话未说尽,她感觉到林氏投来的视线,似惊讶又似疑惑,似感激又似怨恨。
她说这些话并非为林氏考虑,不过是遵循本心,另外,她也不能让主角的女人死得不明不白,如今剧情崩坏,系统又给不出任何帮助,她一头雾水,只得抓住这条线索走下去。
至于崩人设之类她从不担心,就当她大难不死开了心窍,毕竟历朝历代,此类传闻不绝于耳。
果然,赵河并没有怀疑她有问题,沉默片刻便舒展了眉头,露出慈爱的微笑:“晚/娘/长大了,懂得为爹操心了,你说得也有几分理。”
他想了想,对仆妇道:“去找大管事,让他往刘府跑一趟,我与衙中刘师爷有些jiāo情,请他寻个信得过的人过来。”
见仆妇渐渐跑远,秋晚偷偷吁了口气,又将目光投注在赵秋燕僵硬的尸体之上,顿时头皮一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对方狰狞的表情好似柔和了一些,似乎,灵魂还在此间……
作者有话要说: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己的文,我是个心机作者。
秋晚:培训看文就算了,为什么还要bī我看评论?
系统:不知道
明明300+收藏为啥点击才100+,一脸迷惘.jpg,但看到熟悉的小天使简直心花怒放(•̀ᴗ•́)و̑̑第一个故事涉及到推理断案,我也是头回尝试,感觉仅存的脑细胞都快jiāo代了,不知道你们喜欢这种题材吗?
第3章说好的种马呢?1.3
秋晚抚了抚胸口,能感觉到急促的心跳,她果断收回视线,向赵河道谢。
赵河难得和善地对她笑了笑:“父女之间何须言谢?以往爹总想着家和万事兴,却往往委屈了你,晚/娘不会怪爹吧?”
“女儿明白父亲的难处,当然不会怪爹爹。”秋晚从善如流道,心中却想,原身真的不曾怪你,她只当你被林氏蛊惑,哪怕偶有怨言,总是以敬意为重。
她不知你真面目,或许,也算一件好事。
赵河满意捻须,下令家丁们看紧各门,又将侍候燕娘的人全部看管起来,只等官府来了人查问。
而林氏沉默地站在一旁,眼神毫无焦距,有丫鬟想要扶她去休息,林氏却固执地一动不动,赵河见她如此做派,不屑地冷哼一声。
小雪将院中绿植覆上霜白,地上湿答答的,站久了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秋晚头上本就有伤,渐渐体力不支,但她却不敢离开,只将斗篷裹得更紧些。
约莫等了一刻钟时间,一位外院的仆役过来,低声对赵河说了几句,两人便匆匆出了院子。又不知等了多久,赵河陪着三名男子进入院中,他们身后足有十来个仆人提着灯,将小院照得如同白昼。
三人中领头的青年身着青衫,姿态俊逸,气质天成;另一人腰间插着刀鞘,行止利落,俨然是名武者;最后一人个头稍矮,肤色微黑,骨架粗大,蓄着短须,年有不惑往上。
只听赵河厉声道:“夫人,晚/娘,还不过来见过县尊大人!”
他本想让管事去找刘师爷,也是不巧,偏偏遇上了从刘府出来的县令,对方见管事深夜造访,便询问发生了何事,管事不敢隐瞒,将原由和盘托出,县令当即吩咐小厮请了仵作,带着护卫一同来了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