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陆麒阳握住她的手掌,低声道:“有些舍不得了。”说罢,老脸一红,一副不知所措模样,“也不知道下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他原本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一条命送了也就送了,并不足惜。可如今有了Q子,便多了一份眷念,心底竟然冒出了一分贪生的念头来,只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赢下接下来的仗。
“我知你舍不得我,可你也有正事要做。”沈兰池盈盈一笑,踮起脚尖来,摸一摸他头顶,道,“分别再远,也远不过阎王殿那一回,你又不舍些什么呢?”
两人已生离死别过一回,与那次相比,如今的分离也算是短暂而幸运的。
“你说的对。”陆麒阳失笑。
“正事要紧。”沈兰池说罢,视线斜斜一扫,落到陆麒阳身后的一辆马车上,慢悠悠问道,“道理我都懂,可你与我话别,为何非要柳大人在后头听着?”
柳常的面色可是变得和猪肝一般了。
陆麒阳露齿一笑,满面纯澈天真:“这不是看柳大人这么大年纪了还未曾娶Q,想让他体会一下寻常夫Q之乐,这才好心地让他来观摩一番么?”
沈兰池:**
你厉害你厉害,说不过你。
也不知是不是陆麒阳做的太过分了,那马车的车帘被撩起,柳愈探出半张脸来,催促道:“王爷,是时候上路了。若是现在不出发,入夜前会错过投宿的驿站。”
陆麒阳也知道是时候走了,只得松开了沈兰池的手,慢慢下了阶梯。
待到了最下一阶,他回过身,对立在门前的Q子轻声道:“等我。”
说罢,他_yi摆一扬,便翻身上了骏马。镇南王府的车马队伍顿时jīng神抖擞,喧闹起来。车轮悠悠而动,碾过石板街道,发出轱轱响声。
小半柱香后,巷子里便没了车队的影子。
安置好行李的阿萝出门来扶沈兰池,道:“王妃娘娘,先Jin_qu好生歇着吧。”
沈兰池渐渐敛去了面上的笑容。她望着车队消失的方向,道:“我又不傻,又怎会不知你在瞒着什么?”
陆麒阳匆匆出京,想来是陆子响要对他动手了。可陆麒阳却不声不响,只说要送她来芜州养胎。他是好意,不想让她担心,可她却不会对此一无所知。
***
芜州的日子,比京城要慢上许多。
没了那些扰人的杂事,沈兰池安安静静地在芜州住了下来。她无需应付宫里宫外的试探,也不用与那些贵夫人们谈笑游走。每日晨起练一副大字,接着便是优哉游哉地侍弄花草、品风赏月。
偶有闲暇,便给陆麒阳写上一封信。
陆麒阳离开后不过一月,北关边有了异动。木金人扣关而入,在边关城镇一番烧杀,惹来百姓纷怨。木金人先前被陆麒阳赶出关外,心有怨恨;此番入关,满腔皆是报复之心,格外狠戾凶悍;据闻木金人说过之处,片草不留。妇nv皆被捉去充作奴隶,男子则被屠戮殆尽。
边关百姓,纷纷逃出故园。
此刻又有流言四起,说是镇南王里通外敌,这才致使木金人入关。好在监军柳愈出面,在百姓前替镇南王说话,直言此事乃无中生有,不可相信。
柳愈是陛下面前宠臣,他的话,百姓自然是信的,纷怨这才被平息。
木金人再次入关抢掠时,陆麒阳悍然出军,将木金人打退三镇。这本是一桩大功,可陛下却勃然大怒,怒斥镇南王擅自举兵、有违圣命,连发三道金令,命镇南王自关北战线上撤回,回到京中。
关北正是水shen火热之时,木金人频频作乱,陆麒阳又怎能随意抽身?只能置之不理,继续留在关北。
此举却触怒了陆子响,据闻他当庭便斥镇南王乃“乱臣贼子”,不仅里通外敌,还拥兵自重、轻视天命,要收走陆麒阳的封号并赏禄。
陆子响越是如此恼怒,陆麒阳便越不会回京城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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