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旺,”楚帝起了身,道,“方才朕听见有人说着‘南王出’之类的话,可是你在絮叨?”
刘旺低眉顺眼,道:“奴才哪敢搅您的清净?必然是陛下梦中有灵,神明传话呢。”
楚帝怔了一下,点头,道:“也对。”顿了顿,他悠悠道,“先前还梦着采芝与朕说话,后来便被这几句话给打搅了。采芝与朕说了些什么?太子不慈**记不得了。”
想到陆兆业,楚帝的面孔便为之一寒。
若不是陆兆业命有凶煞,又怎会害的亲生M_亲匆匆离世?
要是没有陆兆业,采芝也不会走的这么早。
刘旺略略抬了头,偷瞄着楚帝面色,小心翼翼道:“陛下,‘南王显’这类的话,市井里倒是有传闻。全句说的是‘南王出,北楚寒’,大多是街巷小儿游乐时唱喊,兴许陛下在外头听到过。”
楚帝不言不语,只披上了件外衫,眉心间一片沉意。
南王出?
莫非**
说的是那镇南王陆显仁么?
想到镇南王,楚帝心底便极是复杂。这镇南王在军中威望极高,他多年都未能卸去其兵权,任由其握着北边三十万大军。好在镇南王府的世子不是个有野心的,便是镇南王有心生事,恐怕也会为其拖累。
想到那成日不务正事的陆麒阳,还有军功赫赫的镇南王,楚帝略略有些不安——这镇南王放在那儿,到底是桩祸患。在响儿继位前,还是得将这些荆棘都拔了去,为响儿铺平康庄大道才好。
这样想罢,楚帝歇了一阵子,对刘旺道:“画贵人还在偏殿歇着么?让她到朕这头来坐坐。”
刘旺应了声,出去了。
这画贵人便是新jin_ru宫的柳如画。
她初初入宫未多久,便几乎天天都被陛下召幸,白日里都要随驾同游。便是陛下在御书_F_批折子,都要画贵人在旁陪伴。那曾经宠冠六宫的柳贵妃,已是许久没有见着陛下的面了。
广信宫里,柳贵妃听闻今日又是柳如画陪伴圣驾,气的几yu发狂。
柳如画较自己更为年轻貌美,又更似先德妃。恐怕要不了几日,陛下的心便会到柳如画那儿去了。现在的柳如画尚且愿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来日恐怕便会忍不住耀武扬威了!
她定要想个法子,让柳如画知道谁才是陛下跟前的宠妃!
罗嬷嬷见柳贵妃心情郁郁,有心讨好她,便道:“娘娘,昨日下头仅供了一支发钗上来,您必然会喜欢。若是D了这发钗,随陛下一道去灵山祭拜,也能让画小姐知道谁才是这后宫的主子。”
说罢,罗嬷嬷就叫婢nv献上发簪。柳贵妃定睛一看,却见这发簪jīng细雕出了卷草缠飞凤的图样来,凤口中衔了颗硕大明珠,下垂寸许长的金缕,极是华贵。
“凤钗?倒也与本宫相衬。”柳贵妃全然忘却了沈皇后的存在。她怒在心头,也不管什么逾越不逾越,对罗嬷嬷道,“与陛下一道去灵山祭拜那日,就D这支发钗。”
这下头进贡入宫中的宝贝,总是头一个送到柳贵妃这里,让罗嬷嬷与贵妃挑选,绝无例外,连沈皇后都要排到后头。柳贵妃为显盛宠不衰,自然是将最好的都挑了去,今次亦然,她并不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她将这发钗簪入发间,揽镜自照,极为满意。
***
隔了数日,便是灵山祭拜之日。群臣百官与陆氏子弟,乘了一共百来车马,浩浩dàngdàng,出了楚京城。
那京城外的灵山绿意新成,满山娇枝,正是最为生机勃发之时。
灵山上有座天庙,乃是历代帝王祭拜天神之地。每一朝、每一代,皆会有一名司天官在此地侍奉,占卜天意、祈求顺T。这一年开chūn,司天官便早已命底下小童洒扫天庙,以迎今上圣驾。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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