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池的婚事,可是早就悄悄定下了的。只是当着镇南王府的世子爷,沈大夫人也不好直白地说出这事来。怪只怪老安国公明明知晓此事,却揣着明白装糊涂,硬装成一幅不知悉的模样,竟还撮He起沈兰池与陆麒阳来。
“这事儿便这样罢!”看沈大夫人不说话,沈瑞大手一挥,笑呵呵道,“也别让兰丫头跪祠堂了,各自散了,回去歇息。至于兰丫头的婚事,沈家以后自会好好考虑的。”
陆麒阳微露笑意,对沈瑞恭敬道:“麒阳谢过国公。”
这一老一小你唱我和,就这样把事儿定下了,沈大夫人ca不上任何一句话,只能在心里gān着急。眼看着碧玉已经去扶沈兰池了,沈大夫人心一横,道:“爹,这事是兰池不知礼数,罚还是要罚上一番**”
至少要在陆兆业面前做个样子!
“罚什么罚!”那一直和颜悦色的国公爷却突然板了脸,怒目圆瞪,凶得像是头老豹子似的,“老大Xi妇,可是我这个老头子说的话不管用了?让兰丫头回去歇着,听不见么?!”
这陡然变凶的语气,惊得沈大夫人肩膀一抖。
她这位公公平素不管事,可发起火来,足叫整个安国公府抖三抖。想到公公年轻时那叫先帝都毫无法子的倔脾气,沈大夫人只能_fu了软,对丫鬟道:“碧玉,去扶你们小姐起来。”
顿一顿,沈大夫人又对兰池道:“祠堂是不用跪了,可还是要在家里好好思过一阵子。你祖父寿诞前,你就好好留在馥兰院,不准踏出去。”
说完这话,像是怕沈瑞再出口反驳似的,沈大夫人立刻向安国公告退,转身便走。
沈兰池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兰丫头,你也别怨你娘。”见兰池起了身,沈瑞那副凶恶表情顷刻变了,又化为了一团和气的笑,“她是个硬x子,像把木头梳子。不过,也只有这样的梳子,才能分捋开头发丝。”
兰池点头,对安国公道:“娘是为孙nv好,孙nv心底明白。”
沈瑞不大管事儿,这次只是受了陆麒阳的托,来救一救二孙nv儿。既然沈兰池不用跪祠堂了,他便优哉游哉地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陆麒阳也走了,不过这一会儿功夫,已出了两道门。沈兰池带着丫鬟好一阵追赶,才在花廊处追上了他。
“陆麒阳!”
她远远地喊了声,那穿过九曲花廊的年轻男子便停了下来。日光清透,洒落于他脚畔。廊下荷池里,游曳着几尾花鲤。那红里带黑的鲤尾划开波心,叫年轻人冠玉似的倒影上泛开了一串细密的涟漪。
“怎么?”陆麒阳负了手,问道。
“你今日怎么会来?”沈兰池走近了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刚小跑过来,气息微喘,Yan丽的面庞上浮着一层浅淡的绯红,“我原以为,你是最高兴看我罚跪祠堂的人了。”
“你以为我想来救你?”陆麒阳说,“还不是看在我欠了你一个恩情的份上,这才勉qiáng施以援手?今日让你免了这一跪,也算是还清了欠你的一笔债。”
他口中所说的债,自然是沈兰池答应让他替她簪花的那事儿。
“那京城中的流言**”沈兰池试探着问道。
“我不会放在心上。”陆麒阳说。
“你真的不放在心上?”兰池微挑眉,反问道。
“不放在心上。”陆麒阳答,“你不过是因为不想嫁给陆兆业了,这才搬了我出来当挡箭牌。你这人成天就想着你姑姑的发簪,胡同里的豆腐西施,还有千金一匹的蝉纱缎,心底压_geng就没我这个人。这点儿自知之明,小爷还是有的。所以,我何必在意那流言蜚语?”
说罢,陆麒阳抬步便走。
沈兰池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想:你装,你再装!
zhui上说着什么“不放在心上”、“为了还你人情”,心底想的只怕是完全相反。不然,在前世,这家伙何至于眼巴巴地在她大婚前夜来带她走,又在她死后露出那般绝望的眼神来?
这口口声声的,说的她像是个负心薄幸之人似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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