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离开京城吧。”方冀一脸平静地说:“待二哥何时想要回京,便何时回宫与我相聚。”
这没什么不好答应的,方容把袖袍里的东西捏紧,点了点头。
淑妃捧着药碗,站在chuáng榻旁一动不动,直到方容出了房门,回身关门时才看到她往这边瞥了一眼,复又转过脸,不知道对方冀说了句什么。
“王爷。”安西祥就站在门口,方才震惊的模样早就消退,此刻还是一脸恭敬顺从,弯腰道:“王爷的马已备好。”
方容把目光收回来,他深吸一口气:“安西祥,好好照顾陛下。”
安西祥反应极快,他张了张嘴,最后只说:“王爷一路顺风。”
方容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缰绳,方容不再耽搁,翻身上马之后,立刻打马而去。
他回到王府,管家正站在门口迎接,无非又是一些jī零狗碎的小事。他这个管家什么都好,就是十分啰嗦,方容回京的这段日子已经被他烦的头疼,见状忙摆手道:“不是说过了吗,以后府里这些事,都去找老夫人。”
先皇驾崩没多久,他就请了恩典把‘方容’的母亲接到了王府。对方是个有点小心机的女人,可自从从先皇离世,就满心满意的待在王府的佛堂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对自己的儿子都不怎么上心了。
于是,也不大可能会理会府里的烦心事。
果然,管家为难地说:“王爷,我连佛堂都进不去啊……”
方容说:“那也别来找我,陛下刚刚下令,命我今晚宵禁之前离开京城,你耽搁了我的时辰,陛下可是要问我的罪的。”
说完他又记起宫门口跟他聊天的侍卫,随即问道:“崔先生在哪里?”
管家满嘴的话咽下去,沉闷地回答:“在书房。”
方容捻了捻手指。
书房这么重要的地方,崔先生想进竟然连通报都不需要,看来‘方容’对他的信任不是一星半点。
既然这么信任,崔先生又是智者的角色,若与他独处一室时间太久,肯定会被察觉出不对。毕竟两个人的性格天差地别,单纯一点点‘方容’的记忆,肯定不够用来忽悠。
但是仔细想一想,在这个王府谁最大?
当然是王爷了。
怕个卵啊怕……
想到这,方容对着管家慈祥地笑了笑,再翻身上马,直奔书房。
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嚣张一点算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到了地方,方容一眼就看见书房前还有一个人把守着,看样子就是早上的侍卫。他单手扶剑,神情肃穆,见到方容,又大喜:“王爷,崔先生已等候多时。”
方容对他点点头,伸手推开了房门。
不知道对方是一直保持着站姿还是凑巧,方容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崔先生。
他未生华发,负手而立,脊背挺直,像个pào仗似的被按在原地一动不动,非常有纪律。
“王爷。”可能是听到开门的声音,崔先生转过身来:“属下已等候多时。”虽然这么讲,但方容看他的表情并没有太多不满,反而十分温和。
方容已经决定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随心所欲,也就没有怎么跟他迂回,实话实说:“朝后,陛下留我在御书房聊了一会天,现在他让我离开京城。”
崔先生皱了皱眉头:“离开京城?”他满脸思虑,又转身走向窗边,方容才看到崔先生贴近太阳xué的地方长了一块白色的胎记,两个硬币大小,不规则的爬在脸上,其丑无比。
方容眨了眨眼:“我马上去收拾行李,午后就出发。”
崔先生于是又转过身来,他的眉头愈发紧皱:“陛下命王爷午后便要出发?这……”
方容挥了挥手:“不是陛下命我午后出发,是我自己要午后出发。侍卫说你有了真言寺的消息,现在告诉我吧。如果不是为了你的消息,说不定我即刻就会出发。”
崔先生来不及分辨方容此刻的语气与之前有何不同,只惊讶于方容话里的内容,他早有疑问,此刻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为何忽然对这真言寺有了兴趣?据属下了解,真言寺靠近南蛮一代,近乎败落,寺内只剩一位住持和尚,对王爷无益无害。”
方容笑了笑:“本王需要做什么,莫非还要向你解释?”
崔先生哑然,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才躬身道:“属下不敢。”
方容继续问:“除了刚刚说的那些,你还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