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江岩柏吃错了什么迷魂弹药,从认识容白开始,就一直死缠烂打。终于啃下了这块硬骨头。
大学毕业的第二年,容白就和江岩柏领了结婚证,从此成为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容白没进过社会,没受过挫折和委屈,身边的人不管什么原因总是尊敬他的,至少也会给他几分薄面。
他爸是出了名的大商人,有钱,也爱做慈善。
他妈是出身,在大学当教授,桃李满天下,高洁优雅。
他男人,也是在商界出了名的手黑心狠。
容白最后还是回拨了电话:“江岩柏?”
男人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你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待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我和朋友出来喝酒。”容白面无表情,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男人的音量忽然升高:“喝酒?和谁?哪个朋友?男的女的?你在外头喝酒,知不知道外头有多危险?你怎么……”
容白瘪瘪嘴:“够了,你比老妈子还烦,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男人沉默了一小会儿,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阿白,乖,听话。我马上回去。你等我。”
容白关上了手机,他不知道自己和江岩柏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
容白人生中最重要的三个人,都是叫得出名号的,唯独他自己,手里头几间铺子,开着两个火锅店和西餐厅,说是事业,其实也就是每个月去对对账,其余时间尽管吃喝玩乐。
但是即便吃喝玩乐,容白也不能尽兴。
江岩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了容白的阶级敌人。
只要能和江岩柏对着gān,让江岩柏头疼,容白就满意了。
江岩柏是个占有欲极qiáng的人,同时也是个偏执狂。
他在家里装满了摄像头,只要容白一出门,他就会疯狂的给容白打电话——容白的朋友们,哪怕是男的,稍微亲近一点,就算只是搭个肩膀。
只要江岩柏发现了,一定会冲过去把人揍个半死。
结婚之前容白没发现江岩柏这一点,结婚之后才发现江岩柏这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容白好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是不能开车的,于是叫了代驾,把自己拉回了家。
这个家还是容白和江岩柏好上之后两人一起看的楼盘,一起商量着装修的,当年容白年轻,把家装修的像个酒店大堂,主色调就两个,不是黑色就是白色。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进了谁家祀堂。
“我回来了。”容白喊了一声。
他已经做好了和江岩柏争吵三百个回合的准备。
不过这一次,那个总是急匆匆跑过来质问自己去哪儿了的人并没有出现,只有容白自己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容白给江岩柏打电话,却一直是忙音,卧室和客厅都没有江岩柏的身影。
房间空dàngdàng的,容白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家这么大,这么空旷,就连自己的心跳声似乎都清晰可闻。
空气中飘dàng着灰尘,地板上倒映着容白那jīng致细腻的脸,时钟的秒针一丝不苟的跳动着。
但是容白也没当回事,江岩柏有自己的生意,开了一家不小的上市公司,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在今天之前,两人至少三个多月没同过房了,江岩柏处理文件累了就直接在书房睡。
容白正在如láng似虎的年纪,需求很大,性生活的不和谐让他随时都处于一点即炸的状态,和江岩柏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江岩柏的忽然消失并没有令容白惶恐或是害怕,他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就差没有嚎两三子以示激动了。
他一直准备着和江岩柏离婚,但是两人一直没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每次容白刚想说话,江岩柏就开始质问容白当天去了哪儿,和谁在一起,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
如果容白说打过了,那江岩柏就会说自己没有同意他和那些人出去。
再一次不欢而散。
江岩柏的忽然消失非但没有令容白紧张起来,反而是认为江岩柏终于想通了。
愿意给双方一个喘息的空间——在一周之前,容白就双方分开一段时间互相冷静一下的提议又和江岩柏吵了一架。
在江岩柏消失的这几个月,容白就像是条脱缰的野马,放肆地奔跑在名为纸醉金迷的大糙原上。
昔日好友齐聚一堂,每天斗牌喝酒,都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容白重新拾起了自己曾经纨绔子弟的那一套,花钱如流水,短短几个月时间还迷上了重型机车。
唯有在夜里的时候,他一个人躺在chuáng上,失去另一个人体温chuáng变得异常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