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结局,是她期望的,她早预料到的,可心还是痛了。
那么多年来,她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人心是无法算计的,它是控制不了的。
当初,这个计划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人是知道的,那人是康华真,她的养M_。康华真并不同意她的计划,但也没反对,她只是看着她,用最平静的语气劝告她,让她自己去琢磨,做出这一切到底对不对?到底这事是不是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是不是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得以摆neng所谓的命运?她说了很多,最后一句话,她说,不要到最后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她的行为就跟神经病没两样。
她心里很清楚,她就是在作死,走在作死的道路,往前冲着,誓死不回头。
康华真的确看得没错,她远比她看得更远,比她看得更清楚。
用那样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毁了的不仅仅是一个人。
回想过往二十多年,或许是三十多年,单琉璃想,自己真是够无聊的。缓缓闭了闭眼睛,她的目光看向了大开的窗户外面,雪园nei种满了奇珍异草,chūn季才开的桃树开了花,一枝桃树枝微微颤颤伸进窗户,斜斜开在案几前,浅粉色的桃花花瓣落下几片,掉在案几上,与shen色案几相辉映着。
单琉璃看着窗外开得正盛的桃花,轻声道:“星奴,你看,窗外的桃花开得多盛A。”
顺着单琉璃的视线往窗外看去,星奴道:“这雪园的花不比移花宫的少,小姐若喜欢,星奴带你出去赏花如何?”
单琉璃微微点了下头。
她在屋里待得够久,这几年哪天不在休养?养了那么久,身子也没养好,与其窝在屋里等发霉,不如出去晒晒太阳。
刚巧,今儿个的天气极好,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得很。
星奴做事一向利落,没一会儿便抱着单琉璃去了水阁。水阁置于高处,往下看,恰好能将雪园nei的风景一览无遗。穿了件素净的_yi裙,长发挽起,髻上只D了两_geng碧珠银簪,她躺在一张软榻上,身上盖了条薄被。
这些年来,单琉璃平日里最爱做的事情,不是发呆,就是看书,要么就是练字。她喜欢模仿花无缺的字迹,一笔一划,模仿得极像。这水阁本就是她经常待的地方,所以此处的布置与花无缺在移花宫时所居住的地方一模一样。那书架上,柜子里全是花无缺的东西,他小时候练字的纸张,玩的小玩意,看的书**只要是他曾经的东西,她都弄了过来。
她手上这本书就是花无缺小时候看过的,一本关于关外游记的书,里面提及了许多趣事,单琉璃也很喜欢看。
闲来无事,她总会待在水阁中。
风chuī起轻纱帷幔,三月天,还算冷,披着件厚厚的外披,单琉璃让星奴先下去了,她喜欢一个人待着。
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许是看久了,她放下手中书本,轻咳了一声。微微侧过头,chuī起的轻纱下,她看到了一双一尘不染的白色靴子。顺着靴子往上看去,水阁口立着一个穿着白色_yi_fu的翩翩公子,也不知他是何时站在那里的,黑发白_yi被风chuī起。
那是一张极好看的脸,多年前,曾有一个人同他长了一张脸,那时候,她很不喜欢有这张脸的主人,而后的十几年,她为了一个计划,偏偏漏算了她的心,爱上了另一个与那张脸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两人在水阁上遥遥相望着,半晌,她扯了扯唇角,自嘲般笑道:“今次这梦做得倒是挺真的,五年了,这还是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梦到你。”语罢,她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了水阁之外,满园的花开得正盛,一眼望去,犹如置身于花海。“一年又一年,花开花落,你能再次出现在我梦里,真好。”
那嗓音喑哑,带着一丝哽咽。
她没看到,在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立在水阁口的那个身影猛然一顿。
她闭上眼,大片水渍从脸颊滑落,一滴两滴落在她的_yi衫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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