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áng头贴着一副挂画,上面用红色的字眼写着1979,只是挂画的颜色却十分黯淡。
云安看了眼挂画,又看向书桌上方的老人照片,如果他记得没错,外公是在1979年12月份去世的,丧事办完,就迈入了公历1980年。
1980年啊,他拉开窗帘,看完窗外的夜色,这个时候的夜色并没有那么绚丽,一眼望去,更多的是家家户户暖huáng色的灯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回到了1980年,但看着窗外的灯光,他突然觉得心里微暖。
不管怎么说,重新回到自己的15岁,对他而言是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
稍微站了一会儿,云安就觉得身体有点吃不消,拉上窗帘躺回chuáng上,闭上眼睛休息。
前世他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如今重活一次,他愿意把时间làng费在睡觉上。
似梦似醒间,云安重新经历了已经消失的一生。
十年动dàng,云安的外公作为高级知识分子受到了时代严重的打击,在动dàng开始时,最先弃他而去的就是老人的几个子女,为了在十年动dàng时期拥有相对稳定的生活,他们主动“认错”,并列举了老人的十大罪证,将老人推向风口làng尖。
老人被□□了,他的人生在动dàng开始时就出现了转折,只是这样的转折并不是什么好事。
云安父母离异,跟着母亲回到云家,没过多久,母亲也病逝。
十年动dàng开始之前,老人也曾经试图将云安托付给自己的一位老友,只是被云安拒绝,死活要跟在老人身边。
作为罪人,老人在那十年间的生活很不好过,更不用说还要带着一个才2岁的小孩。
是的,当时的云安才只有2岁,对他而言,老人就是他的信仰,他从来不认为当初缠着老人是因为他懂事,只是那时候的他除了老人谁都不愿意接近罢了。
云安真正开始帮老人做事是在5岁之后,他开始懂事,那时周围的声音更多的是嘲笑和讽刺,在其他人眼里,老人与他是罪人,是犯人,所以欺负他们是理所当然的。
5岁的小孩不会懂得明辨是非,他只是默默跟在老人身后,偶尔也帮着老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在某一段时间,他甚至认为或许自己确实是罪人。
幸好老人发现了他的异样,开始教导他为人处世的道理。
在那个特殊的时代,知识变成了罪恶,老人是高级知识分子,有着一脑袋的知识,但他却不敢用那些知识教导自己的外孙,只能粗略教导一些并不突兀的道理。
在那十年间,云安拥有了满手的茧子,但与此同时,他也得到了蜕变。
十年动dàng结束,老人重获清白,带着外孙回到京城,也得到了一间小小的栖身之所。
1979年的某一天,有人找到了老人,郑重将一本房产证放到老人手里。
京城的四合院,即使是在这个年代,也是十分值钱的东西。
物归原主,这似乎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老人的身体在十年动dàng时就已经不行了,重新回到京城,老人松了口气,但迎来的却不是幸福,而是身体的逐渐衰败。
四合院重新回到老人手里,老人的儿女也重新找到了老人,跪地求饶,希望老人能够原谅他们,给他们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老人没有答应,于是那些人就一直纠缠着他,直到老人突然昏迷。
昏迷的原因很多,老人子女的纠缠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老人身体已经不行了,云安并没有将全部的原因归咎于他需要称呼舅舅阿姨的所谓亲人们。
只是老人去世后,四合院的房主却是云安。
因此丧事过后,老人的子女们纠缠的对象变成了云安。
前世的云安对这些舅舅阿姨们并没有好感,但他同样有几分愧疚,毕竟他只是外孙,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外孙同样是外人。
四合院到了云安手里,云安不敢独占,也不想把四合院jiāo给这些所谓亲人的手里,于是乎他直接锁了四合院,也不回学校念书,租了一个简陋的小房间做起了生意。
之后三十多年时间里,云安名下的四合院一直空着,他凭借自己的努力在京城买了房子,论资产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是长期为生意操劳,再加上小时候gān活太多,身体虚弱也没有调养,最终在医院病逝。
他在医院的时候,主动将老人的子女叫了过来,本打算将四合院jiāo给他们,只是这些人却声称云安没有后代,所以云安死后他的所有产业必须要全部jiāo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