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再加一句“你若如此将好心当做驴肝肺,我们走就是”,然而一想到如今甄兮的qiáng势,他又将这话咽了回去。千里迢迢来这一趟,他们可不能空手而回!那老太婆身子本就不大慡利了,将这臭丫头带回去卖个好价钱,说不定会气得那老太婆直接归西,到时候那些家产,不就名正言顺到了他们手里?
原主或许会为了自家的脸面而不肯在侯夫人和这么多人面前闹起来,可甄兮不怕丢人。
侯夫人是她最大的靠山,只要闹得侯夫人对她的处境有了shen切的认知,多了那么点同情,那么她就不用担心了。
这个时代,孝道是座大山,即便只是近些的长辈,也能左右小辈的未来。她今日这番话,算是彻底背上了顶撞长辈的罪名,可她怕什么呢?
她是决计不能跟着他们回去的,不说这边还有孟怀安,就说原主的继祖M_,也不会希望她回去。在如今这样的宗族社会,她一旦回去,便是待宰的羔羊,只能任凭族人处置,倒时候原主的继祖M_拦不住只怕会气怒攻心,反倒危险。
她还记得曾经在现代时看过古代人为了吃绝户,有多少“奇思妙想”,甚至有一家之主意外身故之后,族人齐心协力污蔑他Q子通jian,说他幼子不是亲生而将孤儿寡M_乱棍打死光明正大瓜分他家家产这样的离奇之事。人的贪婪之心一上来,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因此,她待在侯府,才是对她和她那位继祖M_最好的选择。
至于哪天她熬不住死了,那之后的事,便不是她能关心的了。
甄兮面上带着微笑,虽轻声细语,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具有攻击x:“我与几位实在不熟悉,自然不甚清楚。可既然这是祖M_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我作为小辈自然会铭记在心。”
被拆穿了来意,高Yan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旁边坐着的可是正经的诰命夫人A!
她泼辣劲上来了,虽不敢在侯夫人面前动手,但动zhui是不客气的,当即大声嚷道:“兮丫头,做人可不是你这么做的!你不过是来侯府半年,便如此忘恩负义,连我们这些穷亲戚都不肯认了?你忘了,当初你爹娘接连病故,是谁在帮着你们*持丧事?若不是我们这些亲戚帮忙,你家怕是早散了!你如今是攀上了高枝,可也不能就这么忘了孝道,还污蔑我们这些于你家有恩的亲戚A!”
甄兮即便有再多的说辞,在“孝道”这顶大帽子之下也没太多腾挪空间。这时代,可是有“子告父M_,非公室告,勿听,杖一百徒三年”这样的法律,而除杀人谋反这样的大罪,宗族完全可以私下处理一些诉讼,比如财产诉讼就完全符He条件,甚至于这样的财产纠纷即便告到官府,算“越诉”,不但要打一顿,还要再发回宗族里处置。
她也不与高Yan争辩孝道的问题,只道:“是有恩还是有仇,此事你该与我的祖M_去说。我只是小辈,只听祖M_的。”
高Yan自己气得bào跳如雷,却见甄兮依然一副冷静的模样,以往被她挤兑上两句就面色发白好像随时要昏倒的情形,竟是一去不复返了!她当即口不择言地说:“你姓甄,作为甄家人,就应当听从族里的安排,可你竟要听一个外人的!”
甄兮心里冷笑,只道:“祖M_如何是外人?”
高Yan一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急忙忙看向侯夫人,却见侯夫人的脸色已然沉了下去。
赵纨从前与庶妹赵绢关系尚可,岁数大了后念旧,_gan情比年轻时仿佛还shen了些,她的庶妹前半生不幸,出嫁五年无所出被休弃后才嫁到了甄家,那之后也一直没能生下自己的子嗣,却将继子当做亲生儿子看待。
赵纨从赵绢的来信中,看明白了她这庶妹为兮丫头谋划的心思,那是真的将她当做亲孙nv来看待,才会舍下一张老脸,来求她照拂。
如今听甄家来的这个妇人如此不知好歹说她庶妹是外人,赵纨也不禁动了些火气。
“侯夫人,我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高Yan手忙脚乱地解释。
甄耀梁也连忙帮腔解释。
赵纨却不想听,摆摆手道:“你们先住下,其余事之后再说。”
她虽是侯夫人,但毕竟甄兮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真要管,也有些站不住脚。且除此之外,她还有些别的想法。
甄兮见状,也不理会那几人,与侯夫人恭敬道别离开。
虽说她也想看狗咬狗,但她不能将希望都寄托在他人身上,总得自己也做些什么。
甄兮回风和院后不久就得知,那一家人被安排在距离风和院不远的地方,她让青儿把院门关上,没一会儿,便听到有人在叫门。
听声音,正是那个叫甄美的。
见香草要去开门,甄兮道:“别去。就当院中没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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