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德又是一福身,又高声喊了句,“多谢娘娘恩典。”接着方才徐徐地直起身子,han_zhao一副笑意望着黎妃。
南泱的面色一派冷然,她淡淡地瞧了江璃蓉好半晌,半晌方才将膝盖微微地弯了个小得可怜的弧度,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参见黎妃娘娘。”
接着,还未待黎妃开口说平身,她便径自直起了身子,端端地立在了一旁,眸子微微地垂着,瞧着别处,连看也未看江璃蓉一眼。
黎妃的面色瞬时变得有些难看,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儿,被一个贵人如此驳面子,委实是有些难堪,是以,她面上的温婉笑容在顷刻间便转换成了一副讥笑,其中夹杂了一丝嘲讽,又夹杂着那么一点子古怪的奚落,瞧上去分外的诡异。
“南贵人,这么晚了,是要去何处A?”江璃蓉zhui角挂着丝冷笑,面上刻意做出一副十分好奇的状貌,明知故问道。
南泱还未开口,江路德便先她一步回道,“回黎妃娘娘,皇上招了南贵人侍寝,老奴正领着南贵人往广陵宫去呢。”
“哦?”黎妃的细长的眉儿高高跳起,眸子里讥诮之色益发浓厚,一个“哦”字儿的尾音亦被刻意地拖长,俄而,她方才又笑了笑,眸子上下地将南泱打望了一番,眉目间却又做出了几丝好奇的神色,诧异道,“侍寝?江公公,你没说错吧?本宫分明记得,方才广陵宫才来了人,将柳芊芊姑娘给带过去了A。”
“**”
黎妃的一番话甫一落地,南泱只觉额角的隐痛又隐隐地发作了,近来她的额角总是莫名地作痛,看来是落下了什么病_geng儿了。
“**”江路德闻言,面上亦是万分的诧异,显然,这个老奴才也不晓得自家的皇帝主子还来了这么一出戏,直教他也有些心惊。
不过,凭着江路德的心思,他自然也看出了黎妃意yu奚落南泱,是以,他心头一番思量,半晌方才又笑了笑,朝黎妃回道,“回黎妃娘娘,皇上是否将柳姑娘宣入宫老奴便不知了,只是皇上亲口同老奴jiāo代了,要老奴‘即刻’便将南贵人带过去。”
一句“即刻”,立时便教黎妃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她显是没料到这个江路德竟会帮着南泱来堵自己的zhui,火气立时便被挑了起来,亦顾不上贤妃不贤妃了,只迈开步子朝着江路德走近了几步,面上虽仍是笑着,语气却透着几丝狠戾。
“江公公——”黎妃的唇角上扬着,眼眸里头却没得半分的笑意,缓缓续道,“您是宫里的老公公了,是以,您自然该明白,在这后宫里头,若是一个不慎选错了扶持的对象,下场可是凄惨得很哪。”
“**”听了黎妃这番明里提点暗里威吓的话语,江路德的面上始终han_zhao一丝恭恭敬敬的笑,回道,“这个道理,老奴自然明白,多谢黎妃娘娘提点,皇上还在等着,老奴先行告退了。”
说罢,江公公无视黎妃难看之极的面色,朝着她福了福身,便旋过身子,朝着南泱道,“南贵人,随老奴来吧。”
见此情形,南泱的面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她的眸子缓缓地抬起,淡淡地望向江璃蓉,只见这个美妇人此刻面色如土,倒是没了半分的端庄美丽,而更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shen宫怨妇,可笑得紧。
她缓缓提步,却是直直地走向了黎妃,停在了她的身旁,面上忽而浮上了一丝笑,微微垂了垂头,朝江璃蓉附耳,轻声低低地道了句,“黎妃娘娘,劳烦——借个过。”
江璃蓉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南泱,心头的火气愈烧愈旺,然而,她抬了抬眸子,扫了一眼江路德,心道这个老太监是皇上身旁的大红人,若是今次得罪了他,她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是以,饶是江璃蓉气得几近咬碎一口银牙,她仍是侧了侧身子,给南泱让了个道。
南泱的背脊笔直,周身上下自成一gu华贵之态,在江璃蓉的目光中,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过了方才她立着的位置,在走过黎妃后,南泱复又朝她回眸一笑。
那是一个比江璃蓉方才看她的眼神,更讽刺百倍的笑容,刺得黎妃几乎睁不开眼。
好不容易,总算是过了翰瑄宫的地段儿,江路德仍是在前方提着灯笼为她领路。
沉默良久过后,南泱终究还是漠然地开了口,道,“江公公,方才,多谢相助。”
“**”江路德的眼角皱痕累累,他回过身子,望向南泱,缓缓道,“南贵人言重了,老奴此番,亦不过是为自己打算。”
“**”南泱扯了扯脸皮,扯出了一个皮笑r不笑的笑容,她当然晓得这只老狐狸是在为他自己打算,不过,这个江路德也算是个有胆色的,此番开罪了执掌凤印的黎妃娘娘,若是自己今后令他失了望,那他在宫里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接下来是一阵无言的行路,待南泱重新抬眼望去时,只见前方已然隐隐地出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宫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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