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独孤流云照顾起他十分有耐心,每次都用大毛巾动作温柔地帮他把湿淋淋的毛擦gān,然后再换条毛巾把他裹起来,直到确定小毛球身上的毛彻底gān了才把他放进被窝里两人一起睡。
周慕斐见他这么悉心照顾自己——尽管原因有点可笑——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感动的,于是也就连带着对这个小毛孩从原来的各种不耐烦到现在生出那么一米米的好感来,开始觉得就这么跟着他一起混日子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这日,大雪初停。
独孤流云照例天不亮就起来去练功房练剑,而周慕斐则在感觉到他掀开被子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啾啾”了两声示意,然后闭上眼睛接着补眠。
现在已到了十一月,即使屋里有火炉也照样冷,还是被窝里最暖和,周慕斐迷迷糊糊睡着以前,还感叹了一下独孤流云这小子实在太也命苦,连大冬天都没办法缩在被窝里睡个懒觉。
周慕斐又睡了至少一个半时辰,直到日上三竿了才终于睡到了自然醒,然后他忽然感觉到屋里好像有陌生人的气息——这应该是鸟shòu类与生俱来的直觉——然后他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儿正站在chuáng前,忽闪着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看着身体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毛绒绒脑袋的周慕斐。
这个小孩儿身量和独孤流云相若,身穿一件貂裘大氅,露出来的一张小脸儿白白嫩嫩chuī弹得破,五官jīng致得仿佛是个粉妆玉琢的瓷娃娃。
周慕斐可以确定,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小孩儿。
于是他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不无敌意地质问小孩儿道:“啾啾、啾啾……”
喂,你是谁啊,怎么进来的?独孤流云的房间不是不让人随便进来的吗?
小孩儿居然看懂了他眼里的戒备和敌意,连忙摆摆手道:“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叫huáng药师,是师父带我来这里做客的。——你就是流云哥哥捡来的那只小毛球?”
第5章小毛球绝食了
huáng、huáng药师?!
周慕斐闻言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是他知道的那个huáng药师?
金庸小说《she雕英雄传》里huáng蓉的老爹、郭靖的岳父,“天下五绝”之一,人称东邪的那个huáng药师?
还是只是单纯的重名?
如果他真是那个huáng药师的话,那么自己是穿越到金庸小说的世界了?
他想到huáng药师,自然而然就想到了she雕英雄传,然后他很快地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雕’。
然后他又无可避免地想起了she雕英雄传的第二部神雕侠侣,里面杨过养的那只神雕,好像原来的主人是剑魔独孤求败来着……
——卧槽泥马!
那一瞬间周慕斐心中至少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着狂奔而过。
这个把自己捡回来的小p孩也姓独孤,这到底是单纯的巧合,还是说……自己真的穿越成了那头很有名的,曾经在无数个版本的电视剧《神雕侠侣》中出现过的神雕?
不是吧,他可不想一直活到杨过的那个时代,还特么悲催地是一只雕!
然后还要被杨过和小龙女俩人骑来骑去,看着他们俩在自己背上眉来眼去卿卿我我,然后自己作为一只鸟孤独终老,这种生活怎么想怎么觉得杯具到了极点。
huáng药师看着眼前正在发呆的小毛球,心想这个小东西果然和师父形容的一样可爱,如果自己能有一只就好了,流云哥哥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居然能捡到这么可爱的幼雕。
想到这里他伸手摸了摸小毛球的头顶,道:“小毛球,外面好多雪,我带你出去堆雪人吧。待会儿流云哥哥练完剑也让他一起来。”说完伸手就去抱他。
周慕斐正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huáng药师在说什么,忽然感觉到有人来抱自己,气息还如此陌生,遂想也不想一口狠狠啄了下去。
huáng药师不虞小毛球会突然发难,猝不及防之下被带着利钩的坚硬鸟嘴狠啄到手背上,顿时破皮见血。
huáng药师痛呼一声缩回手一看,只见自己右手背上多了个血淋淋的口子,疼得他呲牙咧嘴眼泛热泪。
他自幼被父母捧在手掌心里宠着,师父对他也极其疼爱,几曾吃过这种亏?
更何况伤他的只不过是只幼鸟。
又痛又怒之下只想教训一下这只不懂事的扁毛畜生,huáng药师顺手一掌朝着眼前的小毛球扇去,手上不自觉就带上了内力。
他虽然年幼,练起武来却十分勤奋,加上于习武一道极有天分,因此这一掌快准狠妙兼备,周慕斐此刻不过是只刚满月余的幼鸟,哪里能避开这丝毫不逊于一般武林高手的一掌。
周慕斐自然有自知之明,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蕴含内力的这一掌扇回老家去,也只好暗叹一声“看来老子的穿越生涯已经到头了”然后闭目等死。
就在huáng药师的一掌堪堪抽到周慕斐身上的时候,斜剌里忽然飞出一柄剑鞘,‘啪’地一声狠狠地抽在huáng药师的手背上,顿时抽得他倒吸一口冷气,闪电般缩回了手。
周慕斐听到异响连忙睁开双眼,只见独孤流云流云般掠进了屋内,一双黑眸冷冷地看着huáng药师,皱眉问道:“你为何要欺负小毛球?”
huáng药师低头看看那把被独孤流云情急掷出,抽了他一下后落在地上的剑鞘,再看看自己又多了一条红肿抽痕,看上去十分láng藉的右手,再看看独孤流云冷冰冰的脸,只觉心中既委屈又恼怒,qiáng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花落下来,用被啄伤的手指向周慕斐:“是它先啄我的!”
独孤流云瞥了眼他手上的伤口,道:“小毛球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啄人。而且你刚才那一掌如果打实了,会要了它的命的。”
huáng药师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方才盛怒之下确实没有控制力道,忘记了他掌下的不过是一只刚满月的幼鸟。
虽然意识到自己也有错,但是极度傲娇的幼年huáng药师当然不会承认错误的,遂小嘴一撇道:“谁让它先啄我的!我只是想抱抱它,而且事先已经跟它商量过了!它没反对我才抱的!”
独孤流云看向小毛球,小毛球一脸无辜地回望他。
两人一鸟正僵持间,季凌轩和杨天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季凌轩看了看屋内诡异的情形,俊眉微皱道:“出了什么事?”
huáng药师一看师父来了,满腹委屈立刻有了发泄之处,遂一头扎进杨天怀里,眼泪汪汪地将自己伤痕累累的右手伸给他看:“师父,独孤哥哥养的鸟啄我!独孤哥哥还帮那只鸟打我!”
杨天闻言嘴角一抽,季凌轩和一起看向一旁的独孤流云和小毛球。
季凌轩问道:“流云,你为何要打药师?”
独孤流云低头道:“他被小毛球啄了,就想痛下杀手,我是为了救小毛球才出手的。”
季凌轩和杨天对望一眼,两人都有一种无语抚额的冲动。
然后杨天看了huáng药师一眼责备道:“这就是你不对了。小毛球不过是只灵智未开的禽鸟,你怎能和一只禽鸟一般见识?”
huáng药师见连师父都不帮自己,顿时心中越发委屈,一直qiáng忍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然而他自幼家教很好,自尊心又极qiáng,因此倔qiáng地咬着嘴唇不肯大哭出声,看上去越发惹人可怜。
杨天看得一阵心软,再也无法硬下心肠责备他,遂从怀中摸出一瓶伤药来道:“药师别哭了。师父不骂你了,来,先上药吧。”
说完又转头对季凌轩道:“你也别责备小流云,这件事是药师不对在先。好在不是什么大事,我看就到此为止吧。”说完拉着huáng药师到一旁上药去了。
季凌轩淡淡看了独孤流云一眼,道:“流云,你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么?”
独孤流云低头道:“回师父,药师是师父的客人,弟子不该用剑鞘抽他的。”
季凌轩摇了摇头道:“不对,你抽他虽然不妥,但那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之物,亦算情有可原。”
独孤流云闻言惊愕抬头,道:“那……”
季凌轩道:“我看了药师的伤口,从而推断出你掷出剑鞘的方位速度以及力道。你错在方才发出那一击时太过急躁,没有把握好角度和力道。如果方才药师的反应再快上半分,你便会失手。如果方才那一击你能准确计算方位和力道的话,完全可以击中药师手腕xué道,既可阻止他那一掌,还能保证他毫发无伤。”
独孤流云闻言脸红了红,低头答道:“师父教训的是。”
他方才见情势危急,哪里记得起计算出手的角度和力道,顺手就将剑鞘甩了出去。
现在想来,却觉师父的话极有道理。
如果他当时镇定一些,完全来得及控制好出手的方位角度以及力道。
这样既能有效阻止huáng药师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变招,也能不令他受伤——毕竟他是师父好友的唯一亲传弟子,打伤他总是不太好的。
季凌轩道:“你既已知错,那就罚得轻些。从明天起,你练剑的时间加倍。”
独孤流云连忙跪下道:“多谢师父开恩。”
周慕斐同情地看着这个可怜孩子,他平时每日练剑的时间已经有三个时辰了,这还不算修习内力的时间。
如果再翻倍的话,就是一天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二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