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着喃着,不知为何就想起汪顾挂电话之前说的那句话来,随即又用平缓安慰的语气和gān涩黯淡的笑声安抚自己道:“呵,她只是送个加班夜归的下属回家而已,这很正常,我也总g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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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烨裳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这种唯目标是从的理智。
张蕴兮让她快乐地活着,她便以活着为目标,活着。现在她要让自己变得快乐起来,就必须qiáng迫自己忘记那夜,在她被呕吐_gan催醒,急匆匆拔掉针头打算去往隔壁洗手间清胃时,无意中听见的对话,也必须qiáng迫自己对汪顾的日益冷淡熟视无睹。
当然,她并不是不知道只要她对汪顾说一句“我爱你”,一切就都会回到之前的轨道上,甚至可能比之前更美好,更甜蜜。但她同时也晓得倘若自己在汪顾面前坦诚了这份逐渐明晰的心情,那么她便一定会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做出一件能把汪顾伤得体无完肤的浑事:梦里梦外,对不同的人说,我爱你。
汪顾猜得没错,这就是她戒酒少眠的原因。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不敢醉酒,不敢入睡,那么她现在连发烧都不敢了。
可她还在坚持,坚持到有朝一日说梦话可以像帕金森症一样被妥善治疗,或者坚持到她功成身退,袖手幕后当她的阔太太那天,竭尽所能地对汪顾说完无数个“我爱你”,再通过一个安全简单的小手术将声带切除,从此,她就能自私滥情地同时爱着两个越来越难分彼此的人了。
303寿包
汪顾送了岑礼杉回家,自己也拖着劳累疲乏的身子回到父M_处。她一觉睡到夜里近四点,迷糊中又伸出左手摸向一侧的chuáng铺。入了秋,北方天气渐凉,凌晨时分尤其的凉。她的左手由暖烘烘的肚皮上去往冰凉地域,不用说,人是非得一个激灵猛醒不可的。师烨裳呢?汪顾朦胧着睡眼拍开chuáng灯,半拥着被子坐起身,镇定心魄努力回想,哦**醉心工作的师总今晚立下军令状,事情做不完,她十成是回不来了。“劳碌命**”汪顾冲着膝盖上的半厚棉被低声嘟囔,关掉灯,又躺成昏昏yu睡的仰卧姿势,等待周公的再一次探访。
一眨眼大半年过去,汪顾已经习惯了有师烨裳在身边的日子。虽然师烨裳并不会散发多少热量,反而只会在浑身冰凉时不自觉地往她怀里挨靠取暖,可就算师烨裳当真冷成了一块寒冰,她也会如获至宝地搂着,好像她生来就是为了给师烨裳提供热源,让她能在冬夜里睡得更好一样。眼下,师烨裳不在身边,汪顾睡着睡着便觉得热力无处散发,热汗出了一茬又一茬,心跳砰砰砰砰,堪称震耳yu聋。
要不要去找她呢?这么大半夜,一个人在办公室会招色láng的。去了的话,看看她,安安心,她要没做完事情,我可以继续补觉,她要做完了事情,我就跟她一起睡,唔**是个好办法。可要去找她还得换_yi_fu开车,外面那么冷,又黑漆漆的,路灯也灭得差不多了,碰上拦路抢劫的怎么办?不行不行,还是接着睡吧。管她gān嘛?你有不是没自己睡过,难道离了她,你这辈子就不睡了?别像个等丈夫回家的*i妇儿一样,没出息**汪顾在困意中如此无力地催眠自己,绷紧的神经慢慢松懈,心跳渐渐放缓,看局势,入眠在望。
然而,很不幸的是,习惯总能在人不经意间将最真实的情_gan从层层看似坚硬的困惑中剥离出来,管你心如荔枝还是心如椰子,只要还有一点rou_ruan,它就会令你有所察觉,时而像漆黑夜里突然出现的一道刺眼白光,耀得你心生恐惧,时而又像寒冬里不期而至的一盆炭火,暖得你,汪顾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烙饼,空空如也的脑海中噌地冒出个念头,不开灯,眼前也是擦火石似地一亮——那妖怪该不会是想趁机逃跑吧?!就算不逃跑,张蕴然会不会把握时机,悄悄去找她偷情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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