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里,不可能吧?沈晚照抱着这么倒霉的事儿不可能让我遇到的侥幸心里,闷头跟着家长往学舍那边走。
一行人拐了个弯儿,往女子学舍那边走,玉瑶认真地对着木牌:“咱们家阿晚在四十号宿舍。”
她在四十号宿舍门口站定,屋前屋后观察了一圈,颔首道:“通风不错,冬暖夏凉。”又走进门看了看,拍手笑道:“还有火炉和地龙,这地方很能住得。”
沈晚照探头进去瞧了瞧,屋子最里头开出小小隔间,用棉帘挡着,搁了便桶,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她想象中的,十几个人挤在一起抠脚挖鼻的大通铺。
两张chuáng位是并在一起的,上头还有chuáng幔,玉瑶抢先一步把她安置了离窗户最近的chuáng位,又把文房四宝摆出来抢占了窗户最近的桌子,笑着看了看另一边的chuáng位,拍拍女儿的肩膀:“你就住这边了,以后要跟学舍的舍友好好相处啊。”
她说完指挥丫鬟收拾chuáng铺,又命令沈岑风去报名,她一想到半个月见不着女儿,就恨不得把所有都替她准备好了,东西拉了两大车。
沈晚照无所事事,就打开她拉来的箱子随意瞧着,随即就被吓了一跳:“娘,你给我带这么多寝衣gān嘛?!”
玉瑶显得十分深谋远虑:“你长这么大都是十指不沾阳chūn水的,哪里会洗衣裳,寝衣这东西贴身,必须得一日一换,不带多点你拿什么换?”
沈晚照:“……娘我不是智障啊!”她顿了顿又道:“再说我会洗衣裳啊,你带这么多我也放不下。”
玉瑶挑了挑眉,又叹了口气:“阿晚你就别逞能了,你今儿早上自个儿还把衣裳穿反了,更别说让你洗衣服了。”
一脸‘儿啊娘懂你’的表情,又愁道:“你长这么大没过过没人服侍的日子,那里知道独个生活的难处,等你自己住几天就哭着嚎着要回来了。”
沈晚照:“……”她是睡迷糊了好吗!
玉瑶郡主见她不说话了,一边指挥着丫鬟收拾打扫,铺chuáng叠被,一边递给她一个关爱智障般的安抚眼神。
沈晚照准备去隔间厕所冷静下,这时候门口突然一暗,有个壮硕的影子几乎堵住了学舍门口,大半的光都被挡住了。
玉瑶郡主面露诧异,壮硕影子的主人费力进了大门,就听‘蹬蹬蹬’几声重踏,转眼就到了厕所门口,沈晚照被她的胖身子顶的倒退了几步,她这才发现身后有个人,诧异地转过头瞪起了一对儿小眼:“你要用净房吗,能不能让我先?”
在沈晚照面前的是个小鼻子小眼睛的白胖子,她在解决自身需要和和睦舍友之间犹豫了一瞬,最终微微一笑,比了个请的手势。
胖姑娘明显松了口气,一把拉开隔间的门就冲了进去,沈晚照看了看跟她身材明显不成比例的便桶,心里默默地担忧,希望便桶能撑得住那个三百斤的孩子。
事实证明便桶还是很经得起考验的,里头立刻传来断断续续地不可描述的声音,沈晚照正想把帘子拉下来走人,就听里面的姑娘大声问道:“你……人真不错……叫什么名字?”
沈晚照:“……谬赞了,咱们出来再聊吧。”
里头传来撕纸的声音,她带来的丫鬟立刻捧上铜盆,香胰子和gān净巾栉给她净手,厕所姑娘解决了人生大事,一脸舒慡地走出来,笑呵呵地道:“这回真是多亏你了,我叫韩梅梅,你叫什么?”
沈晚照恍惚地听着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下意识地道:“我叫李雷。”
韩梅梅:“……”
沈晚照gān笑一声:“我姓沈,名晚照。”
韩梅梅恍然大悟,偷觑了还在指挥人铺chuáng叠被的玉瑶一眼,猥琐地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道;“你就是那个打了三任未婚夫的沈晚照?”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沈晚照:“……我是沈晚照。”
韩梅梅满是好奇地上下打量她几眼,把声音压的更低,鬼鬼祟祟地道:“听说……你打了三任未婚夫,宁死不嫁人,是不是因着你是磨镜,不爱男子爱女子,这是真的吗?”
沈晚照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无稽之谈!”
韩梅梅煞有介事地说:“人都说你不嫁人是相中了楚馆里的哪位花魁,要不然你一个女子,为何流连那种地方,名声都毁了。”
她说完用小眼睛警惕地睇了她一眼,退后几步,拢了拢领口,语重心长地道:“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不好那一口,你可不要有非分之想啊。”
沈晚照咬着后槽牙,竭力笑道:“……多谢提点。”
她还是有那段记忆的,不禁想到挨打的三任未婚夫,第一任是江南才子解明,当初连中三元,穿越的那厮在酒楼和他相遇,当即决定剽窃几首诗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结果被解明拆穿,她恼羞成怒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