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随行的汉子就回去了,昭明不准备再去黑市,虽然他还有些东西,但一早上去了四次了,再去就太打眼了。
他没有那种特殊的介绍信,进不了招待所。何况就是有介绍信,就一个招待所,等前面的人退_F_就得等半天,没这个功夫。每每这个时候,昭明都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总觉得招待所不应该是这样,态度A、_fu务A,都应该更好一点。
然而全国招待所都这样,所以还是他的错。
招待所住不了,边上的非法民宿还可以。他就开了一间_F_,小是小了点,单人间带锁的。他就把粮食放在里面,放到床底下,自己一个人出门闲溜达。
反正这会儿闲着也没事,他就想起来一件事,淘换旧书。旧书通常在废旧物品收购站,昭明就想,这都来了县里了,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不如就去瞧一瞧。
县里的废旧物品收购站设在郊区偏远之地,过去要十几分钟,看门的是一个膀大yao圆的大娘。大娘穿着厚实的棉袄,D着帽子,就露出一张圆圆的满是福气的脸。昭明看了那么多的_fu务型工作者,第一次看到那么和煦的笑容。
“后生仔,来找旧书本吗?”大娘笑眯眯的,“没用完的铅笔也有呢。”
“是A,大娘。若是有箱子就好了,东西没处放。”昭明一看人家微笑_fu务,忍不住也愉快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把民宿门口买的水煮栗子,“大娘,吃栗子不?”
栗子一直被他捂着,这会儿还是热乎乎的,发出坚果特有的香味儿。
大娘忍不住嗅了嗅,有些不好意思的拿了几个,捂在手里,“木材在进门左边位置,你找找有没有能用的箱子柜子,咱们这论斤卖,这两天下了雨,好些木头都*了,这会儿买不He算。你要不怕忌讳,放废纸的里头还有些木头,都是雕花的,回去你把那花纹用泥浆抹了也能用。”
昭明得了这些善意的建议,干脆把兜里当零zhui的栗子和一把五六个小核桃都掏出来给了这个大娘,“成,我Jin_qu找找。”
然后大娘就开了门放行了。
里面是一个很空旷的露天场地,只有废纸那块儿有个遮挡,别的都是暴露在日光下,风吹雨淋。但并没有十分脏乱,各类处理品都按着种类摆列好,这边是收来的动物骨头,还有玻璃瓶和玻璃渣,一些破旧的陶瓷瓦罐,各种桌子板凳tui**
这会儿的人几乎是没有垃圾的。县里的居民吃了r,骨头炖汤,之后也不扔,可以处理给废旧物品收购站,骨头能磨粉加进饲料里。那些破碎的玻璃瓶,用完的牙膏皮,也都有各自的去处,并不随意丢弃。
昭明看了一会儿,没有找到任何金属制品,铜铁都没有。瓷器堆里也都是很普通的破损的瓷器,偶尔看到一个青花的,也是碎片状态。
昭明也不准备找旧碗,他这个人吧,有点神奇,别人家的旧物件他用了,能_gan受到别人的情绪,特别灵异。所以旧物件他只爱书,这么多年,找到的旧书,那上面留下的多是一些让人yu_yue的情绪。
他从旁边走过,脚不知道踩到什么,那一堆的碎瓷片动了动,滚下一个拳头大的五彩小罐子,不远处还有一枚完整的青瓷茶碗,那颜色看着像是明青瓷。
昭明拿起来看,这五彩小罐子,器型有点像是他见过的蟋蟀罐子,不大的小罐子,上面还描绘了四季图景,画工j致。上面传递来的情绪,是类似大海一样十分包容厚重的情绪,像是长辈关爱着晚辈。
他去拿了那个茶碗,像是一个人的旧物,他一碰就知道。唉,不知道是从哪家抄出来的。原来也是主人的爱惜之物,如今却在这里风吹雨打。昭明顿时生出些怜惜之情,就把东西都收起来。
昭明又去了放废纸的地方,里面最shen处果然有一堆木头,但他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那些雕刻花纹的木头,而是露出一个边角的一个箱子。一堆木头里怎么有个箱子,昭明觉得好奇,他拨开上面的杂物,把箱子拖出来。
不算大的箱子,四四方方恰好抱在手里,外面看上去十分普通,除了两侧有两个黑色的铜把手,其余毫不出众,表面也没有雕刻和绘画。但是昭明看着却_gan觉特别眼熟,他想了大半天。
嗨呀!
这不是以前的大夫那种行医箱子么?怪道那么熟悉,他的隔壁伯伯就是个中医。
昭明有些好奇的把箱子打开,里面分上下两层,但都是空空如也,他敲了敲底部和侧面,没听到有空洞的回想,是实木做的。上面情绪淡得很,至少四五十年没有人使用了。
他收好行医箱,在边上发现了一个围棋的棋盘,看着不大,很重,表面黑漆漆的,同样没什么情绪传递下来。怪哉,一次碰着两件长久无人用的东西了?
他对木料没什么研究,但本能的知道,同等体积,质量越重的木料可能越贵重。一些大家族都习惯用黄花梨等红木制作家具,奢侈一点的甚至用上了小叶紫檀,昭明用过紫檀的物件,还没有这个重,真是木头么?
昭明去废纸堆里找了找,本指望着找到古籍、书画之类的,但一通下来只找到了废旧报纸、旧课本、用过的本子之类的东西。
他冒出一种不祥的预_gan,不会都进了焚烧炉了吧?
唉,这也太暴殄天物了!
他又找了找,一张旧一点的纸张都没找到,怎么这些木材还能剩下,那些古旧书籍一本都没有?昭明百思不得其解,找了一会儿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堆墨锭,大部分都是四四方方长方形,也有几个圆形和椭圆形,都印了文字和图案,但此刻都像是碎煤渣一样散落在地上。
昭明拿了一块擦了擦,仔细闻了闻,除了墨香,还有gu药香味,反正嗅着还挺舒_fu。
他把墨块和瓷罐放到箱子里,背上背着,手里捧着就去了门口。
大娘拿出了一把大称,东西全部重六十六斤,她zhui巴一张,就抹掉零头成了六十斤。而那箱子连里面的东西,直接给了一个一块八毛的价格,这价格确实不高,里头的墨块大大小小十几块呢,那分量特别重,特别压手。
把东西放到民宿之后,昭明在县城的商业街逛了逛。
临近年关,街面上有许多出门购置年货的,平日再怎么的仔细用钱的妇人,这时候也舍得花点小钱买些不要票的高价细粮点心,或者厚实耐磨的机织布等等。若是身边还缠着一个孩子,那给钱的次数就更多了。
孩子们都是天生的小机灵鬼,一个个A可能清楚腊月不打孩子的习俗,就不断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蹦q,一会儿买红糖年糕,一会儿买油炸麻花,不买就撒泼打滚哭闹。
那些家长绷着一脑门的青筋,估计是念着在外头,不得不忍了,但掏钱的时候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呵,回去等着吃竹板炒r吧。
昭明还在街上发现了糖炒栗子,一粒粒小栗子和黑色鹅卵石一起在铁锅里翻滚,大师傅仿佛是练了铁砂掌的,刚出炉的滚烫栗子,他面不改色就抓起一把放到油纸袋里,都不用称,掂一掂就知道几斤几两。
这味道可真香A,那种有点儿焦又有点儿甜的滋味,让人忍不住的分泌唾ye,不知不觉的就顺着香气走过来。再看到大铁锅里油滋滋发着亮光的栗子,油黑的表皮,裂开一道缝,露出蜂蜜一样色泽的果r,眼睛都移不开了。
若是兜里还有点小钱,这会儿就要忍不住摸出一两角,称个三两四两解馋。边上如果有漂亮姑娘看着,少不得还得出一次血,一次就称个一二斤,你一粒我一粒,一边心疼一边忍不住沉醉在美食的芳香里。
昭明自己还有栗子,那栗子个头比这些大,又很甜,但水煮的没有炒的香。他就忍不住在边上站了一会儿,看那些人吃得香,从兜里摸出两角来。
大师傅给他抓了一把,昭明数了数,能有十多颗,个头都不大,价格确实不便宜。他捻了一粒,用牙齿把皮咬开,金灿灿的果r就完整的剥下来。
哎哟**真好吃。
个头虽然小,又甜又糯,吃完一粒唇齿留香。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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