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她身份不好张扬,也不便于行,便还是用贺盾的本名,装成个宦官医师不成问题。
高熲特意挑了些不认识贺盾的,这样她再做男子装扮,相处起来也自如些。
贺盾随高熲看了两天,患者的病痛反应大多是body疼痛呼xi不畅,视听五_gan时有幻觉,继发惊厥等症状。
暂且还很少看见毙命的例子,可这种情况在村落里成片的蔓延,很容易被解读成瘟疫疟疾,引起百姓们的恐慌和逃窜,士兵也无法安心杀敌。
如此只要*谋家稍加引导,百姓们很快会把大隋的士兵往不详和灾祸上来靠,病魔也归结于上天对他们归顺隋朝不忠不义的惩罚。
杨广和高熲早先便有预料和准备,这几日军事T动便频繁起来,士兵严阵以待。
舆论的力量在这时候大得超出了贺盾的想象,不过两日的光景,小面积的暴动和叛乱已经在岭南各地冒了出来,多则数千人,少则数百人,病痛和死亡威胁的谣言让局面发展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杨广负责镇压,高熲和贺盾这里负责解毒。
贺盾与高熲先去过伤兵营,又去了几个村子,一一检查过,确认基本都是同一种症状,中毒了。
贺盾确定这些毒[药还不到毙命的程度,心里便松了口气,自暗七手里接过纸笔,铺开在石桌上写方子,朝高熲道,“病痛反应程度轻重不一,是摄入毒素剂量多少造成的,万幸还不到毙命的程度,能解。”
是一种毒马钱,岭南这一带的特产,医毒相通,这一种能治疗许多疑难杂症的中草药,对正常人来说,过量就成毒[药了。它能xing_fen中枢神经,毒马钱摄入剂量超过一定程度后,会导致呼xi肌强直窒息而死。
听说能解,高熲以及身旁跟着的士兵皆是大喜,齐齐朝贺盾郑重拜了三拜,“有劳了。”
贺盾摇头,配了药给村民_fu下,各种情况试了一遍,解了毒,因着病患人数众多,且轻重不一,她定下了一个什么症状用药多少的区间范围,等T整好药方确定无误后,抄写了十多份方子,一些递给高熲,让他分发给余下的医师,另外的交给暗卫。
暗一暗七暗十一身手tui脚无疑是最快的,把这些方子分发到各个驻地的医师手里,尽快解毒,另外还要暗七回去与杨广送信,因为病患过多,以毒攻毒的解毒剂一点马虎不得,就需要大量的医师逐个甄别症状,除却惯常的催吐洗胃导泄之外,黄岑黄连黄柏甘草防风铭藤青黛等药材也需要大量购入,他们四处搜寻,也不如杨广四方T度来得快。
贺盾朝暗七道,“暗七你去找王爷,让他把编号为九的解毒丸找出来,先分给一级病患_fu用,查一查他们从什么地方取水饮用,以后这些都要注意了,让医师看了无毒无害方可饮用。”
正是人命关天的时候,暗七等人应声去了,各司其职。
沿河的村落都遭了秧,贺盾朝高熲道,“该是有心人为之,剂量不大并不致命,对方似乎并不想伤人x命。”
高熲面色凝重,“是想借机生事,好浑水摸鱼,现在江南地区抵制隋朝的派去接任的官员,伤了朝廷命官,一不做二不休造反的也有好几起。”
江南叛乱的前兆,拿下建康还不到半年的时间,这件事还得尽快解决才好,否则会越来越乱。
贺盾与高熲领着两千士兵顺着河流往上游走,相对下游被稀释冲刷过,上游就严重得多,好在人烟稀少,河边多是动物死尸,并没有遇上过多的死尸和人群。
沿途派士兵往两边排查,迁移受波及的百姓们到水源干净的地方去,并且在河边做了标识,掩埋动物的尸骸,几乎是没日没夜了,也收到了些成效,至少百姓们的心安下来不少,经此一役,往后没那么容易被煽动了。
各类腐r的味道堪比催吐弹,三五日下来,一对人马都被折磨得面黄如土j神疲惫,一路往上游,死尸越多,蚊虫萦绕,恶臭盖满林间。
河道里清理出不少大株的马钱乔木,此时正值盛夏,硕红的果实浸泡在水里,有些还是鲜红的颜色,有些已经泡烂了,这样泡着久经不衰,一点点往下流,不会一口气致命,只会让人病得越来越重,拖着解不了毒的话,也会死亡。
贺盾有时候会尝一尝,再_geng据反应适当加一点解药。
高熲朝贺盾拜了一拜,苦笑道,“辛苦了。”
天色完全黑下来,一行人在林子里找了块空地准备歇息了,来回跑很耽误工夫,所以这几日他们都是宿在外头,有村落便在村落里歇,没有便露宿了。
贺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高熲摇头道,“阿摩忙着安抚平叛的事,定是焦头烂额的。”
岭南因着地理、历史、文化的特殊x,与北方差异较大,最是容易据守一方,陈朝的时候地方势力便很强大,天下大乱的时候,谁都想做乱世枭雄,与皇帝分一杯羹。
岭南这地方就更是了,当年秦始皇一统天下,派赵佗为郡守驻守岭南。
秦末赵佗发兵建立越南国,至此割据此地,直至汉武帝时期才得以统一平定,眼下各方势力蠢蠢yu动,正是乘势而起的好时机,眼下还不是最严重的时候,江南人口约为六十万,大概会有三十万余万人参加反隋的战争。
贺盾倒是朝高熲拜了一拜,“我们赶紧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了,昭玄大哥能回去帮阿摩出谋划策。”
高熲正待说话,先前派去打探四周情况的巡查兵急匆匆奔过来,面如土色的跌跪在高熲面前,急急禀报道,“启禀将军,我等沿河驻守的士兵被杀,后方和左侧有陈国士兵围堵,距离此地不到五里远。”
贺盾听得心跳都不稳了,赣州哪里来的陈国士兵。
高熲沉声问,“可探得约多少人?”
士兵面无血色,“属下估摸算了,五千至六千不等。”
又有士兵来报,他们是被四面围He了。
这么多兵马混进了赣州,隋军竟是一无所觉,贺盾听得心里大骇,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高熲面色铁青,问清楚了情况,立即吩咐道,“扑灭火堆,立刻收拾好必要的东西,前后三列,分批往对面撤,往林子里突围。”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不到两千人对五千甚至更多,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这么多人,想来对岭南的地形地貌熟悉之极,他们则是摸着石头过河,除了撤别无它法。
贺盾神色紧绷地从地上站起来,飞快的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她一身青色的男装,在夜里倒不是很显眼,贺盾摸了一把泥,把露在外头的皮肤都涂抹了一遍,觉得自己的双手黑漆漆的融入夜色里才安心些。
高熲治军严格,这两千人都是跟着他南征北战的良将j兵,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便安静有序的集结完毕,基本未发出声响,猫着身子过河往林子里撤退,贺盾趁机把未烧尽的柴火堆埋到坑里,撒了些果木香,希望能掩盖些烧火的气味。
往回撤的兵力更薄弱,但很明显是个圈tao,目的就是诱他们进埋伏。
高熲头脑冷静,当机立断往里撤。
对方许是当真没料到他们会走这个方向,兵力相当,但防守松懈,还没围上来便被第一列冲击散了,第二列出其不意突围了出去,闷不吭声杀了二三百人,算是赢得了一丝ChuanXi的空间。
高熲低喝道,“全军往左走,五人一团,相互看顾。”
林间草木shen重,飞禽走兽四散而逃很容易便引起*动,想完全遮掩行踪是完全不可能的,高熲随身带着司南,再加上对星象、月亮的观看,辨别的方向很准,贺盾能看出高熲是想往南,径直绕到尚未攻破的南康城背后。
这几乎是唯一的出路。
奔波yi_ye,半途高熲在山谷之间设伏,包饺子一般包了一小队反叛军,那对叛军许是慌乱逃窜了一阵,倒是没再追上来。
二十个俘虏被捆绑押送来高熲面前。
十人一列的跪在地上,有怒目而视挣扎着想起来的,也有面露不屑不惧生死的。
高熲面色沉静,丝毫不见苦战yi_ye的疲倦和shen入腹地的担忧,在俘虏面前走过了一回,示意他们身后看押的士兵解了第一人zhui上的束缚,沉声道,“本将有五个问题,你们二十号人有回答的机会和补充的机会,答得好尚且有求死的可能,从左到右开始,右边的便盼着前面的少说一些,你们才有补充的机会。”
到现在还能跟着起势与大隋对抗的,都是被大*逃过把脑袋别在yao上过日子的粗砂粒,并不好对付,贺盾知道高熲是想审出些事情,却并不抱希望能问出什么。
高熲不紧不慢道,“第一,你们如何潜入的赣南。”
排列第一的总是不怎么听话,开了口便破口大骂。
高熲耐心听完,士兵捆上他的zhui,手起刀落,两刀切下左右臂,惨叫声被压在喉咙里喊不出来,却咕噜咕噜的显得更压抑凄厉,血流如入,高熲和后头的隋兵如若未见。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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