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盾一宿没睡也不想睡,现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新帝宇文阐身上的紫气比宇文赟的还要淡薄,贺盾只是跟随百官朝见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以后小皇帝的吃穿住行一举一动都在杨坚的监控之下,想靠近是很困难的。
好在这段日子不算长,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盛夏的长安炎热干燥,又加上她睡眠不好,洗干净以后脸就特别容易干,手上也会开裂,碰了水生疼,贺盾回了_F_,见润肤的脂膏还放在洗脸的架子上,挖了一点手上脸上都抹了一遍,回头见陛下正蹙眉看着她,脸上表情和知道她是小宦官那时如出一辙:蹙着眉目露古怪,嫌弃透了。
贺盾觉得自己现在是皮厚了,心里有点歉意,又有点想笑,心说杨坚马上要恢复理佛,杨家也有家寺,她当了nv尼,立马可以坦白,也就几个月的光景,现在就容许她逗一逗陛下罢,哈。
反正有敷粉的老爷爷先例在前,贺盾也不怕被戳穿,抹完咧zhui笑了笑,举着手凑到陛下鼻子下面,乐呵呵问道,“阿摩,你闻闻香不香,哈,香不香,阿摩?”
杨广,“****”香不香他没闻出来,不过他真是要花不少力气才能接受阿月是个小宦官的事实,还有这些小宦官古怪的喜好和举动。
好罢,他不能要求太多,只念佛求阿月别学那些怪异的宦官,有一日穿起nv子的_yi裙婀婀娜娜就行,虽说以阿月的长相身形,穿起nv装来,可能会非常好看**
nv子模样的阿月**
杨广微微走神,心里又很快摇摇头,将这等荒诞的想象赶出了脑海,拍开阿月凑过来的爪子,低头落子下棋,再不看他了。
这是真嫌弃呀,其实这种润肤的脂膏味道淡得几乎闻不到,贺盾自己闻了闻,在陛下对面坐下来,接了白子陪他下棋,一边下棋一边开始说宫里发生的事。
说到郑译贺盾就有些踌躇,只道,“郑译胆子是当真大。”尤其是曾经使凶杀人,杀的还是老同学的儿子,现在宇文赟将将驾崩,又当断则断,立马与柳裘刘昉等人商定,请杨坚入朝主政,这份心x智谋,再加上才华横溢的音乐家人设,品德若是好一点,莫要满肚子坏水,就是个实打实的人才了。
“他可是敢乘着皇帝巡幸出游,把建造皇宫的木材拉回家给自己盖宅邸的人。”杨广闲闲散散地落着子,笑言了一句,他手上的黑子似乎就是随手一放,信马由缰却让贺盾手忙脚乱,“阿摩,莫着急,等我思量思量**”
杨广也不催他,只接着说郑译的事,“这次他胆子不大也不行,姐夫提拔他们上位,就是看中他们_geng基浅,无家族势力可以依仗,当年铲除武帝旧臣,他们出功出力罗织罪名,树敌不少,五王也是他们提议赶出去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当真让皇室宗亲辅政掌权,头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贺盾棋艺不怎么样,补缺口补得费力,她挂心的倒不是朝堂政事,见陛下说得闲散,完全没将郑译以后会变成杨坚的肱骨之臣这件事放在心上,心里倒是舒了口气,后又觉得自己担心多余,史书上就记载陛下自小冷静自持,又聪慧至此,约莫是不太会为这些事不开心的。
杨广没错过对面人如释重负轻轻呼着气的表情,略略一想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心里微微一动,只这没什么好挂心的,阿月是多*心了。
父亲收买郑译的事他早先便知道了,再者还有大姐的事在前,父亲与杀身仇人来往,也就不是什么想不通的事了。
大姐x子恭顺却正直,现在同意父亲担任辅政大臣,是担心新帝年幼大权旁落,但窃朝篡位就不一样了,父亲说_fu大姐下诏,只怕隐瞒了不少事,至少改朝换代这件事,大姐若是知晓,是绝不会同意的。
万人之上,毕竟还在一人之下。
父亲苦心经营,谋划多年,谋的不是辅政大臣,介时必然父nv反目。
大姐是长nv,温柔恭顺,在家时亦孝顺父M_友爱兄弟,很得父亲喜爱,但父亲自考虑篡权夺位时起,大姐如何想,以后又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已经无足轻重了。
至于郑译,别说他杨广没出事,便是当真出事,这种时候,父亲会如何选当真难说。
杨广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棋子,倒是看了眼对面正冥思苦想的人,微微抿了抿唇,他谈不上高不高兴,介不介意,但有个人会替你担心,在意你介不介意,开不开心**这_gan觉还挺新鲜的,杨广想,他喜欢这样。
杨广见对面的人全神贯注看着棋盘,心里微痒,倒是想知道倘若方才他当真伤心失落了,阿月要怎么办**
琴棋书画没一样拿得出手,小胳膊小tui的能做什么让他开心,杨广想着有些失笑,摇摇头,倒也拿出两分耐心,与这小臭棋篓子下棋了,随口还指点一二,“你下这就彻底输了,放这里。”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