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思瑾_geng据同僚的指引走到了门外之后,看见门外站着两个穿着官袍的年轻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看着官袍都是从五品的官员,比自己官大。于是蔡思瑾抱着好好打交道的心思对二人笑脸相迎,并且拱手示意,说道:“下官蔡思瑾,初到会审司,奉辛司长命令与两位同僚同去觐见皇上,还请二位日后多多指教。”
结果那两个人_geng本不屑于搭理他,其中一个面容英俊的年轻人趾高气扬地仰着头,一言不发,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另外一个年纪较长的人虽然没有鄙视的眼神和动作,但是轻声说了一句:“蔡御史,劳烦你跟着我们二人,其实这也和御史台没有多大的关系,你们就是走个程序就行了。待会儿觐见皇上的是,也无需你说话。”
这样一句话,就将蔡思瑾的实际地位和他的态度表露无疑了。蔡思瑾尴尬地呵呵一笑,怪不得会审司的人不乐意干这个活儿,他就说呢,怎么有能面见皇上的活儿还个个往外推?原来是这样待遇!这不是上赶着找气受?上杆子被人鄙视吗?
蔡思瑾一言不发地跟着前面的两个官员往皇宫走,因为旁边两个人不愿意和他交流,他也就懒得热脸蹭人家的冷屁gu,也不开口问是去哪里,去干什么。三人越走越远,竟然没有在之前早朝时候的金銮殿止步,一直往后朝走,走到了皇上的御书_F_门外!
那个年长一些的官员到了养心殿外,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笑得极为谄媚,对着守在门口的太监问道:“高公公,下官是大理寺的从五品行走徐庆贤,不知皇上现在是否忙碌,我与刑部、御史台二位同僚准备向皇上进行死刑复奏。”
那位高公公斜着眼看了看这三个人,三个人都是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竟然连一个荷包、一点儿银子都不给,就来求见皇上了,极为鄙视。简直是从鼻孔里出的气,哼了一声,说道:“赶紧把你们的奏折拿来,每次见到你们都没好事,阎王爷A!”
那个徐庆贤笑眯眯地将袖中早就准备好的奏折拿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高公公,一点儿不耐烦的样子都不敢有,笑眯眯地听着高公公的抱怨,一言不发。让蔡思瑾惊讶的是,那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子竟然也忍住了没有回zhui。他不禁高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谁说年轻人都是骄傲冲动的?这位不是挺懂事儿的吗?
徐庆贤哪里不知道太监爱银子,也当然知道用银子开路可以得到太监的好脸色,但是他的薪俸微薄,干的活儿又是死刑复奏,_geng本没有那么多钱去疏通这个关系A!那只好忍受着太监们的冷脸了。
_geng据本朝开国高祖的规定,每一个死刑犯经过刑部审理之后,还要在大理寺的主持下进行至少一次三司会审,即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相关主官面见一次待决死刑犯,进行一次审问,然后做出决定。将认定需要对该人犯判处死刑之后,也没有决定权,而需要由三司将整个案情写成奏折,着相关人员向皇上复奏,最终由皇上批准对人犯的死刑。
也就是说,在整个大晏朝,对别人判死刑的权力只有皇上才有。而且为了防止皇上滥用这个权力,或者是一时情绪不好杀错了人,还规定了更加严格的复奏程序,即:皇上批准了对犯人的绞、斩等死刑处置方法之后,再提醒五次。第一次在复奏后皇上批准死刑的第二天,第二、三、四次是在人犯准备处决的前一天早、中、晚三个时间段,第五次是在处决人犯的当天早上。
前朝覆灭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吏治混乱、司法腐败、官府草菅人命,所以晏高祖才带领着一帮人揭竿而起的。所以晏高祖在建国初始就很担心大晏朝的司法也走向腐败,官府草菅人命,因此强势地将死刑的判处权力收归皇帝独有。为了防止皇帝一时糊涂杀错人,还规定了严格的五次提醒制度,想要最大限度地达到司法公正的效果。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政通人和,那部分传说中的“刁民”已经被当做流寇、山匪等等都扫除殆尽了。皇上需要处理的国家大事很多,对于死刑犯人的复核其实也流于形式了。
一般来讲,他都是很信任自己选出来的刑部官员、大理寺官员以及御史台官员的。他认为一个案子既然已经经过了这么多这么严格的程序,那么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所以一般犯人死刑复奏的折子递到他那里以后,他连三司的人都不一定会见,直接将折子用朱笔批了,走完这个形式就算了事了。
当然在高公公看来,这不是什么好活计,因为皇上每次看到大理寺递上来的关于三司会审的折子,就说明他治下又有一个“刁民”出现,又需要他痛下杀手了,因此一般而言心情都不会有多高兴。皇上不高兴了,太监又能得了什么好?自然是避之唯恐不及A。
更加气人的是自己干这么危险的活儿,那些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的官员们都是扣扣索索的,来那么多次,一点儿好处都不给,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可是这也不能怪徐庆贤等人A,本身的薪俸才有多少?可是一旦沾了这个事情,需要来求见皇上的时候可多了,复奏一次,提醒五次,杀一个人就需要求见皇上六次!而一个月又不是只复审一个案子,他哪里拿得出来这么多钱?当然只能忍着太监的各种不屑的眼神和奚落的话语了,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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