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要往温决所住的屋子去的,但在路过中院时,看到院中有人,就停了下来。
今夜月亮虽圆不及中秋,但也十分明亮,殷弘玉几乎是一眼便认出了那院中舞剑之人的身份——是殷无咎,这两年来在朝中直上青云,甚至蚕食掉护国将军手中许多势力的政坛新秀。
也不一定是蚕食,毕竟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可能这一切都是那个人为这小子铺的路而已。
少年身法迅捷,轻如雨燕,手中三尺青峰快的只隐约可见一道白色的光影,起落回旋间带起漫天的落花,恍若临风踏月而来的神祗。
殷弘玉坐在檐角隐蔽处,举起酒壶灌了一口,幽幽问道:“与他相比,你有几分胜算?”
“五成。”檐上不见多余人影,但半晌,却有人回道。
听这声音,不正是先前与殷弘玉比试的莫飞星吗!
殷弘玉想到自己他这护卫手底下走过几招便败下阵来的经历,心中顿时有些郁闷。
这小子能与莫飞星打成平手,那自己在他面前,岂非不堪一击!
正愣神间,殷弘玉突然看见一人从树下走了出来,这树生的高大茂密,他方才竟一直未曾注意到。
那人穿一身玄色_yi袍,虽长发半簪挡住了脸,又是侧身对着自己,但高挑的身形却极有辨识度,除了温崇洲,殷弘玉不做二人想。
殷弘玉这不是第一次夜探此宅,但绝对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没有穿那身斗篷,莫非当真如传闻中所说的那般,他的脸已经**
殷弘玉这么想着,一颗心顿时乱了起来。
但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可能,那样厉害的伤,怎么可能治得好?
他心中不信,可一双眼睛却粘在对方身上久久无法移开。
然后,他便看到那男人缓缓蹲下身子,随手从地上拾了_geng树枝,朝着正在练剑的殷无咎刺去。
少年似乎练的极为认真,在男人袭过来时,出于本能便出剑回挡而去,然后,让殷弘玉意外的一幕发生了——男人持在手中的树枝直接断成了两截,长剑带出的剑气扫过他的body,将他yao间的束带连着两层_yi_fu都给划穿了,他Xiong前的襟袍顿时散开,露出了里面大片的肌肤。
整个过程几乎只在一瞬之间,甚至连树枝_yi料断裂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殷弘玉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他认识那人那么多年,对方的身手什么样他很清楚,就是莫飞星这样的高手在他手底下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那小子刚刚那一下,他怎么可能避不开呢?
殷弘玉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殷无咎还手那一下,完全是出于一个武者的本能,却不想竟险些一剑砍到了自己师父,反应过来后,他丢下手中的剑匆忙跑到了温诀身边。
温决心中一慌,飞快掩住了自己的_yi裳。
——两年前那回他在将军府受伤,Xiong前留了很明显的伤疤,温诀真怕殷无咎看见了,然后想起点什么,但殷无咎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还以为自己刚才那一下将温诀伤的很重,心中愈发焦急担心起来,几乎是上手去扯温诀_yi裳了,“师父您让我看看!”
温诀握着殷无咎手腕,道:“我没伤着。”
他越是这样说,殷无咎就越不放心,他现在是不亲眼看见便不能罢休了。
温诀突然往前一步,身子贴住对方身子,一只手揽过少年纤劲的yao肢,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落在了自己yao间上。
然后顺着自己的yao部,从左往右,轻轻划过了一遍。
手下传来的温度与那肌理分明的触觉,叫殷无咎在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面红心跳的呆愣,然后他就听到,男人在自己耳边轻轻道:“你刚刚挑断了为师的yao带,可是这个位置,怎么样,有伤吗?”
殷无咎没说话,不是他不想说,只是脑子已成了一片浆糊,不知道说什么了。
温决没等到他的回答,又问道:“要不要再摸一遍?”
唰的一下,殷无咎面红成了个虾头。
他在温诀怀中一动也不敢动,纠结了半晌,磕磕巴巴道:“不,不用了!”
师父刚才带着他的手在yao腹走了一圈,并没有什么伤**不,不对,他刚刚似乎_gan觉到了一点*意,那应该是被剑气划破肌肤流出的血。
殷无咎落在温决腹部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温诀从他的这个小动作中猜到了对方的心思,道:“没事,擦破点皮而已。”
确实只是擦破了点皮,可对殷无咎而言,他的师父就是受一丁点的伤,他都不想看到,更何况,这伤还是自己造成的。
他往后退了一步,又要掀温诀_yi_fu。
温诀简直防不胜防,一边躲一边道:“无咎,你这样,师父会受不了的!”
殷无咎手上动作一顿,慢慢抬起头来,略显不安的问:“师父您生气了?”
“没有。”温诀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微不可查的后悔,“但师父毕竟是个男人,你这样动手动脚,岂不是在考验我?”
温诀确实是有点后悔了,他知道殷无咎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容易害羞,所以刚刚故意那样,想让对方“知难而退”,谁知道摸着摸着,竟给他自己撩起了火。
殷无咎隐约意识到了温诀这句话里的意思,顿时变得面红耳*、手足无措起来,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固执的要去看温诀的伤。
很显然在少年心中,对于师父的关心已大过了一切。
温诀终是拗不过他,只得不动声色捂了上半身,单露出个小腹给他看。
殷无咎看到他肌r紧致的小腹上,有一道细细的血口,忙从身上翻出帕子替他将那血丝细细的抹去了,而后叮嘱道:“师父您别乱动,我去拿些药来。”
温诀握住他的手:“不用了。”
“怎么能不用?”
温诀见他满脸的认真,笑道:“这么点儿小伤,等你药拿过来都愈He了。”
他这话本为缓解殷无咎的情绪,谁想对方却被他这不以为意的态度弄的有些着恼:“您真当自己是神仙吗?您得爱惜自己的body,这次都是我不好,您以后,可不要再受伤了!”
温诀面上的笑意忽而一滞。
殷无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恍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态度不好,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说出那些话。
对方是他的师父,是一手将他养大的人,他那样责备,实在是逾矩的。
“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的。”温诀接过他的话头,轻轻说道。
殷无咎习惯x的眨了下眼睛,像是在问对方,明白了什么?
温诀摸了摸他那张满是懵懂疑惑的脸,道:“你这是爱之shen,责之切,我说的对吗?”
殷无咎已经不知道自己这一晚上,脸红了多少回了。
师父以前在他心中的形象都是清雅出尘,正经严肃的,可是现在,却像换了一个人。
这样的师父,简直叫他难以招架。
“我,我去拿药!”殷无咎如是丢下一句,然后转身逃也似的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跑去。
温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抬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那里热的发烫,像是点了一把火;又像是注满了温热的水,*的满满的,几乎快要溢出来。
原来有一个喜欢的人,是这样的_gan觉!
美好而奇妙,直叫人着迷。
温诀本想跟着殷无咎去屋里的,但想到自己现在不平静的心思,要是做出点什么就不好了,于是重新回到了树下的石桌边坐了。
在他转身时,银白月光柔柔洒在他的脸上,那一刻,殷弘玉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长眉入鬓,眼似幽潭,唇薄鼻挺、轮廓分明,俊美的好似天神下凡。
殷弘玉看见那张脸的时候,已有些痴了,等反应过来后,才想到自己是否花了眼。
他眨了眨眼睛,又用力的揉了揉,等再看过去时,那人已重新消失在了树*之下。
殷弘玉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从原来的地方换到了另一个能看到树下之人的角度。
但让他意外的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行踪。
殷弘玉越是看的清楚,便愈发觉得震惊。
早在十年前那场宫宴上,殷弘玉就曾与尚是少年的温崇洲有过一面之缘,因为后来对方一直带着面具,而他又对他投注了太多的关注,以至至今都还记得对方曾经的模样。眼前的这张脸,相比那时虽shen邃成熟了许多,但还是能看出来,是同一张脸。
这个人的眉眼,与十几岁时候的温崇洲有六七分相似,可若说他就是温崇洲,对方受伤的模样殷弘玉也曾亲眼见过的:“一张烧伤到面目全非的脸,还有可能完全恢复吗?”
“莫飞星?”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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