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很好。只要看着雪行,我就觉得很安宁。雪行脸色苍白如纸,我轻轻fu_mo着他脸上手上狰狞的伤疤。这都是我罪行的记录。这些都是我的罪。抚着这些疤痕,在相同的位置我就会_gan到相同的疼痛,在烈火中像冰一样寒冷的绝望。我焦急如灼的时候,是雪行真正被捆在烈火上灼烧。雪行,我真的觉得即使你是真的想杀了我也是应该的,真的。真的。我微微笑着轻抚着shenshen镌刻在我心底的飞扬的眉,如果睁开来就可以看见的明亮的眼,挺拔的鼻梁,温暖的唇。我是多么珍惜这个人。我是在伤害了他多少次以后才终于明白我甘愿为他做一切事情。我终于用一头华发,四年yu死不能的煎熬明白了这一点。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是不是太晚了。
马青峰说没有事,可是雪行一直沉沉地昏睡着。马青峰说这是休息。雪行太累了吗?那他现在又能安心休息了吗?我爱怜地守在雪行身边。我_geng本不管那些什么叛乱不叛乱的,现在没有什么能比雪行更重要的。我不是看不懂他们眼里越来越怪异的神色,但是我不想答理他们,就让他们以为他们的皇上得了失心疯也没什么不可,我才不在乎。他们能做什么?雪行一直睡得很沉,他略微不安的时候,我就赶忙轻轻fu_mo着他的背,我很早就发现雪行很喜欢这样的fu_mo,于是他很快就平静下来。我是多么想让他赶快醒过来,可是我又那么想让他能好好地休息。这四年,他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不知道。虽然我也累了,可是这太温柔的疲倦让我舍不得离开。
雪行醒过来的时候,我居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我不能笑,也不能哭。我既不能从沉重的自责中解neng,我也知道我没有资格宣泄悲伤。我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带一点点不自觉流露的乞怜。雪行看着我,可是他的目光,既不冰冷,也不温暖。不如干脆说是没有_gan情。我急忙站起来,雪行看着我,就像看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既没有悲伤,也没有欢喜,就像看着这屋子里的随便一件什么摆设。我的心像掉进冰窟。我从来没有见过雪行这个样子。雪行的目光总是shen邃的,一层又一层的。我从来没有见过雪行的目光是这么空洞的,呆滞的,就像失去了灵魂。雪行慢慢转过目光,看着屋子里的其他摆设,然后推开被子坐起来。我急忙上去扶着他。雪行轻轻推开我,是那么轻柔的力道,我却像被冻僵在当地。这是雪行第一次推开我。不管我做了什么,雪行从来没有拒绝过我。这是第一次。雪行推开我。他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即使他不愿,他勉强,他受伤,他从来没有推开过我。我就像孤零零被遗留在冰天雪地里的一只燕子,我被整个世界遗弃了,在我终于愿意用一切换取雪行的时候,雪行终于不再需要我。雪行不想再接受我了。他对我绝望了。我站在那里泪流满面。雪行都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早就该知道的不是吗?雪行不会恨我的,他只会离开。他不会恨不得杀了我,他只会和我再也没有一点关系,他连仇恨也不会留给我的。他只会和我成为陌路。可能我有什么立场再说什么?一切全都是我造成的。都是我亲手造成的。我情不自禁地痛哭着,雪行却仿佛再也听不到,就像我们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他的世界里,不再有我。雪行,雪行,你是太多情,还是太无情?
“说吧。”我冷冷地盯着跪在我脚下的张闻德。
“下官**下官不知道皇上想问什么?”数九寒天,张闻德满头都是汗。
“你不知道?”我冷笑着把手中的茶碗狠狠摔在地上,“用不用朕开导你几棍A?”
“皇皇皇**皇上,下下下**下官真的**真的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张闻德把头磕得山响。
我无力地看着这个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的狗东西,气得笑出来:“好,朕告诉你,柳将军是怎么成了你的阶下囚的?!说!”
“下官真的**真的不知道。”张闻德连头都不敢抬,连连地磕头。
“够了!朕听着心烦。你最好老实点告诉朕,朕放你条生路也说不定!”我手中无物可砸,只好狠狠地拍桌子。
“下官**不是,罪臣真的不知道A,皇上,皇上!”张闻德干脆急哭了。
这个冥顽不灵的混帐!我一拍桌子站起来,狠狠地踢了他几脚。现在的雪行_geng本对我视若无物,我_geng本不信雪行会是叛党。我冷冷地瞪着他,恨不得能瞪穿他的头皮,看看他究竟在知道些什么。为什么雪行明明不想杀我却会出现在叛党之中?为什么?为什么?我渐渐神情恍惚,一个隐隐的可能在我心中呼之yu出,可是我不敢相信。真的会**,可是**,不然**,怎么可能**,我心思百转。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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