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悟闭着眼睛没能睡多久,就被一阵强烈的恶心_gan生生迫醒了,勉强撑起身来,刚转过头,便再也控制不住,大呕起来,半夜里吃的一点点东西统统吐在了地上。
他无力起身打扫,趴在床边,默默闭上眼睛,额头上一层细细的汗珠,脸色白了几分。透过天窗,外面的天空已笼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天快要亮了!
好不容易缓了缓,秋子悟慢慢转过身来,仍然仰面平躺着,双手不自觉抚到了腹部:宝宝,今天我们就要离开京城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了,那个地方叫宁古塔,爹爹也没去过呢!这一去山高水远,千里迢迢,爹爹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你还记得你的父亲吗?忘了他吧!是爹爹想差了,不该让你看见他,他永远都不会认你的!他要成亲了,自有人愿意为他生儿育nv,便是知道有你的存在,想必也不会怜你半分!爹爹爱你,没有你,爹爹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人世了!你一定要坚强,千万不要离开爹爹......
他默默念叨,认真地与肚里的胎儿说着贴心话,不知不觉,窗外天已大亮,一缕阳光一点点地j了进来:天终于亮了!
秋子悟慢慢起身,走到墙角,抱了一捧稻草将刚才的呕吐物遮住。看看桌上早已冷却的饭菜,抚了抚腹部,犹豫了一下,仍是走到桌前坐下,慢慢吃了起来,强迫自己将剩下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放下筷子,捧起装有_chicken_汤的暖壶,望着血红的_chicken_汤,胃里一阵翻涌,实在喝不下去,颓然放下。
想想又觉不妥:也许尚书府会派人来收碗筷,这浸了血的_chicken_汤叫他们瞧见,只怕又要惹得他们担心了!秋子悟抱着暖壶走到墙角,将半壶_chicken_汤缓缓倒在地上,倒空了,放回桌上,旋上壶盖。抬头瞧瞧天色似是还早,又回到_On the bed_躺了下来。
睁着眼睛毫无睡意,林晨宇愧疚的神色蓦然出现在眼前:师兄A......林大哥,这件事你_geng本不必_gan到愧疚,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我毫无怨言!幸好武功已经全废了,否则说不得还要劳烦师父亲自来废了我的武功呢!唉,我从来都不能算是师父的弟子,如今也是回到原位罢了!
闭上眼睛:还有多长时间才上路呢?自己这么疲倦的body果真能安然到达宁古塔吗?突然觉得有几分不安,想了想,从_On the bed_爬起来,走到墙角的草铺旁,翻出装着大小还丹的两个玉瓶,握在手中凝视片刻,仔细地放进了怀里。
慢慢走回床铺,静静躺下,摸摸怀里的玉瓶,叹了口气:带着它们或许会用得着!许是真的太过困乏,又或许玉瓶里的药丸令他安了心,这一次闭上眼睛没多久便睡熟了。
可惜,他永远都不是那种有福气的人!刚睡着不过一个时辰,狱中便来了两名解差,不由分说一通乱摇,将子悟摇醒过来,一把揪起仍有几分迷糊的子悟,带上枷铐,拉出了牢门。
太阳升得很高了,天高气爽,秋子悟不适应地眨了眨眼,上一次因为游街出过一次天牢,这一次出去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心里竟有几分喜悦,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暗晦气的地方了!
他有些踉跄地随着两个解差越走越远,不曾注意到天牢的右墙边闪出一个人来,神色傍惶,怔怔地望着他蹒跚的背影,脸上神情说不出是爱是恨!愣了半晌,突地惊觉,瞧瞧四周,一咬牙,向着秋子悟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出了城门,很快便到了京效的十里亭,十里亭是一个特殊的地方。若有被罚充军者,其亲友便会在上路的当日赶到十里亭来酒水相送,渐渐的,十里亭便成了专为充军的犯人送行的地方。
秋子悟远远看见亭中站了四个人,其中一人背负着手似是不耐般走来走去,不时抬头张望,身上的朝_fu还未来得及换掉,秋子悟一眼便认出:那人正是赵熙!
赵熙眼尖,头一个看见了正往十里亭走来的三人,一个飞身跃出亭外,转瞬落在子悟面前。
子悟微微一笑:"有劳赵大人相送!"
赵熙低声道:"到亭子里歇会儿再走!"
解差想搭话,瞧瞧赵熙身上穿着的三品官_fu,吓得不敢吱声,随着二人一起往亭nei走去。
画扇见秋子悟身带木枷,昨日给他的包裹却不见踪影,忍不住问道:"少爷,我昨日替您收拾的包袱呢?"
子悟想起是有这么回事,只是今日走得匆忙,竟是忘记带了,何况便是自己不曾忘记,现下这双手被铐得死死地,怎么拿得了包袱?
他笑了笑,微带歉意:"早上起得匆忙,忘记了!"画扇一听便明白少爷肯定是被这两个解差强拉起身的,瞧瞧少爷现下的样子,便是不曾忘记,那包袱也带不出来。也罢,反正自己偷偷跟过去,自己带着就行了。
苏平斟了两杯酒递给赵熙,赵熙接过,一杯放在子悟的手上,一杯自己捧着,敬道:"此去千万里,愿君多珍重!赵熙敬公子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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