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小姑娘的丧亲之痛,在曲悠的殷殷恳切下,赵沈香不便推辞,只得留於船上陪伴卖唱nv。而楚清源则借口今日需得处理家族生意上的琐事,况昨天走过一趟,大体路径已经熟悉,遂独自带著曲悠去往泸陵城。
所谓的生意,自然是在太守府nei。
守门的兵丁已换了一批,语气神态均比昨日客气谦恭,听得一个楚字,其中一名兵士慌忙托辞进了府。不一会儿,黑色大门“!啷”洞开,里头急匆匆走出一拨子人。
领先者乃是潘绩与蒋维昌。
昨晚,经不住祈太守的盛情厚意,二位将军於府nei落宿。膳後众人闲谈,无意中说起广阳侯已先赴泸陵,算算日期该当早至,怎太守未见之言。於旁伺侯的管家周炙心下一动,想起今日奉命出府迎接二位将军时,曾在家门口碰见两名年轻男子**
兹事体大,不敢隐瞒,连忙向主子禀报,因当时行色匆匆,未来得及看清那两人的相貌,遂将值守的小头领唤来,当著潘、蒋二人的面仔细询问,这才发现惹了祸。
今日,见著楚清源,祈太守连连告罪,并将那犯上的小头领缚来,请广阳侯处罚。
楚清源本来倒是有那麽点教训教训这狗奴才的意思,可眼下见那小头领早被打得鼻青眼肿,伤痕累累,一脸惊惧骇怕之色,倒失了兴致。况且,广阳侯今日大驾而来的目的不在此人,便说了两句场面话,吩咐祈翥将那奴才押了下去。
宾主落座,楚清源身份贵重,坐於上首。祈太守虽添了曲悠的位子,年轻的大夫却并不领情,应付著谢过,随即不声不响地站在广阳侯身後。
楚清源手下能人众多,潘绩与蒋维昌只认得侯府的管家林意寒,至於曲悠,虽曾闻名,却从未见过。广阳侯不提,曲悠更是一言不发,潘、蒋二人自然猜不透这名年轻男子的身份。
能与楚清源如此亲近的,会是谁呢?
祈翥老於官场,见曲悠不愿落座,遂吩咐管家在楚清源手边的几上多置了一只茶杯,妥贴周到。
添了三次水,几名贵胄聊的居然都是泸陵风土人情天气好坏等等的废话,楚清源似乎已经忘了今日来访的原因,悠悠闲闲地拈著小小的紫砂杯,时不时微抿一口。
周管家_fu侍得殷勤,提著壶待要再添水,蒋维昌首先不耐烦了:“祈太守,本将与潘将军随侯爷此番来泸,朝廷实是另有要务交待,你看**”
祈翥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示意管家携厅中其他闲杂人等速速退下,将厅门关闭。
清了场,楚清源方才缓缓道:“二位将军既进了城,但不知兵马何在?”
潘绩抱拳拱揖:“依据侯爷的吩咐,兵马驻扎在青莲山西南。”
广阳侯点点头:“可动土了?”
蒋维昌道:“侯爷送来的能手果然厉害,昨日已探得好地,估计半个月nei定能大功告成。”
祈翥听得有些糊涂,却不敢多问,心道动土?什麽动土?莫不是广阳侯见泸陵风光秀美,取一址建造府邸?
这便奇了怪了,打著剿孽的旗号,带来据说五万兵马,难道仅仅是为了给广阳侯造府?公为私用?
正想不明白时,那厢楚清源已含笑冲他发话:“祈太守。”
祈翥此人虽然为官尚算明正,可偏偏有一样与其子一般的毛病,x好渔色。只是今日却不知为何,明明广阳侯的容姿天下罕见,若换作另一个人,祈太守怕不早已垂涎三尺,但眼下对著楚清源,竟是一丝一毫的非份之想也无,闻得点名,慌忙站起回话:“侯爷!”
广阳侯摆摆手:“大人且坐。你我虽有上下之序,可今日本侯在贵府为客,不必如此拘束。”
祈翥称诺,撩了袍,搭了一半的屁gu坐在椅子上。
楚清源微微一笑:“想必祈大人也知,回天教虽尚不成气候,可毕竟打著旧充之旗号,在江南兴风作*。据闻,单单这泸陵城的遗门望族便收拢了不少。”
祈翥有些心惊:“卑职尸位素餐。”他再次起身:“请侯爷降罪。”
作为一州太守,竟然放任与朝廷对立的教派在自己的管辖之地逐年坐大,此等罪责,若放上刑部,最轻也是个革职查办的结果。
楚清源本意也只是吓吓他而已,倒不会在此时真拿他法办,遂道:“此事大人固有渎职之失,可泸陵乃旧充国都,虽未经战乱之祸,毕竟民心向背难辩。大人在泸陵十数年经营,有此繁荣安泰已属不易,功过当可相抵。”
这话讲到最後,厅里的人差不多也全都听明白了。表面上,楚清源充分肯定了祈翥治泸的成绩,可实际上,因著回天教之事,祈太守的这点儿功劳全被“功过相抵”四个字抹杀了。
潘绩、蒋维昌得祈翥盛情款待,心下实是想替他说两句好话。可楚清源在朝廷中行事一向极端公正,法度谨然。以往曾有金殿之上以律制驳斥圣上处事不公之举,皇帝也只是无奈地干笑,最终仍旧妥协,他们又算得了什麽?
同情地瞅了瞅祈太守,二人决定这种时候还是明哲保身为好。
楚清源慢腾腾地说著:“据本侯所知,回天教教主已殁,新教主乃前教主嫡传弟子,这本不足为奇。只是,一个多月前,有消息传至京城,回天教中莫名多出一位左使,武艺高超绝伦,教中竟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潘、蒋二人虽然接到了出兵的圣旨,其实nei里情况并不甚了解,闻言双双露出惊讶之色。
祈翥更是骇了一跳,暗想,朝廷莫非设了探子在回天教?这左使之事竟是连他亦为首次听闻。
潘绩问道:“侯爷可知那左使来历?”
在这儿的都是极其j明之人,楚清源既言新教主不足为奇,显然连回天教也并未放在眼里,却单独将那左使提出来,可想而知,此乃最为棘手之人。
楚清源神秘地一笑:“这位左使嘛,两位将军亦是认得的。否则,本侯也不用奏请圣上,劳两位将军同我一道南下。”
潘、蒋二人听得一头雾水。
广阳侯却并不把话说明:“祈太守,泸陵城目前有多少兵马?”
祈翥连忙回答:“_geng据律制,州府扩军十万,因南方尚文,老百姓不愿入伍,招募极难,目前仅六万而已。”
楚清源笑著点头:“本侯只是随便问问,区区一个回天教,朝廷五万j兵已绰绰有余。”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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