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源报出这两个人的名字,是完全出乎林意寒与曲悠意料之外的。定国将军府当年一场大火,不知情者以为是天灾无情,致遭祝融之祸,但nei里究竟如何,林意寒与曲悠虽然并不是明白得特别详细,可这些年来一直在楚清源身边厮混,却也多多少少猜透了一些枝端末节的缘故。
总归,与当今圣上昔年能够坐得天下有著千丝万缕的因果联系。
只是,这些讳忌之事,广阳侯不愿明言,他们也不会傻乎乎地多问。宫庭之nei,一向藏污纳垢。
墙有茨,不可扫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
自古至今,莫非如此。
不过,这潘绩与蒋维昌究竟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林意寒与曲悠便不得而知了,只晓得此两人昔日与沈家兄弟,特别是沈朝风,交情非比寻常。
那麽,广阳侯为何偏偏要带上这麽两个人一同南下呢?
若一旦得知沈云乃是昔日的沈朝风,难道不怕潘绩与蒋维昌顾念旧情,不仅於事无补,反成祸患?
而且**林意寒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楚清源究竟是如何推测出回天教左使正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定国将军沈朝风的?
沈云出现得如此突兀,以往并无只字片语有关於他的任何消息,便是回天教的人对其的认识也仅仅只有一个多月罢了,何况楚清源所知更为有限,月来重病缠身,行动几乎全部局限在这间卧_F_nei,那麽,沈云与沈朝风乃是同一个人的结论究竟从何而来?
他抬起头,眼睛望向楚清源,迟疑道:“公子果真确定那沈云便是昔日的沈朝风?”
广阳侯含笑轻抿香茗,狡猾地避开这个问题:“潘绩与蒋维昌当年同沈氏兄弟交情极shen,对於沈朝风的谋略智计也是相当了解,带著他们,总能省去我多废手脚。”直接摆明对林意寒的试探置之不理。
曲悠显然还没有想到林意寒问题背後的隐情,只蹙了蹙眉:“公子亦知那两人与沈朝风交情甚笃,带著他们,我怕**”
楚清源摆摆手:“不用怕!我既然带上他们,自有他们不会倒戈的把握。”他将茶杯搁在几上:“意寒,南下之事你来安排。曲悠,难得出门,我们不必著急,你多收拾些物事,年前回来便可。”
管家顿时沈了脸:“公子**”
曲悠一脸得意:“那是自然,公子放心。”
林意寒拔高了声音:“公子**”他的不满还没有出口,却见玉筝急匆匆走了进来,冲三人敛衽一礼:“公子,端木公子在院外侯著,说是有重要的事,要求见林管家。”
楚清源皱皱眉:“哦?”他这处地方,除了林意寒、曲悠、玉筝三人,府nei大小杂役、婢仆,包括林意寒训练的那些杀手都不能随意进出。端木明泽虽然shen受林管家的信任,却也不敢放肆妄行。况且,此人不同於别的杀手,一向沈稳干练,乃是林意寒最得力的助手,只不知发生了什麽事,竟让他如此冒失地赶来,在广阳侯的院外催促求见。
再者,玉筝虽只是一名手无缚_chicken_之力的弱nv子,却因shen得楚清源的喜爱,无论是在侯府,亦或於那群杀手面前,均颇有威仪。这些年来,小姑娘愈发地聪颖灵秀,如非事关重大,想也不会如此唐突地闯进来,打断三人的闲谈。
微一沈吟,见林意寒已然起身,广阳侯连忙制止:“你别走!”对玉筝吩咐道:“让明泽进来!”
小婢nv应诺著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果然将一名黑_yi劲装的年轻男子带了进来。
黑_yi人见过礼,在林意寒的示意下简短地作了禀报:“宫里传出的消息,适才,竣王殿下持剑闯进了熙宁殿。”
楚清源忽地立起:“什麽?”
熙宁殿,乃是皇帝寝宫,连著倚凤、御龙二阁,直通百官每日朝事的乾元宝殿,无论是谁,jin_ru之前均需解刃卸甲,历来如此。
竣王武庭致忠武敦厚,平日最是守礼,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广阳侯一拧眉:“玉筝,更_yi,我要即刻进宫。”
众人皆知此事非同小可,不敢多言,帮著玉筝替楚清源换好装束,惯常由林意寒陪同前往。
广阳侯不喜动人耳目,走的是皇宫东北侧比较偏僻的奉安门,只是今日宫中出了事故,奉安门前的守卫竟三五成群地聚於一处窃窃私语,楚清源看在眼中,微微蹙眉。
林意寒比不得广阳侯,未蒙宣召,不能随意进宫,只得在奉安门外耐心等侯。
无端画角严城动,惊破一番新梦。
奉安门距熙宁殿颇有一段距离,楚清源一路思索捉摸,心神不宁,遇宫人向其行礼亦作不见,如此约摸走了半柱香的功夫,远远便见平日雍容华贵、仪态端庄、素以贤德称惠的皇後竟然跪在熙宁殿屋檐下的台阶上,不禁皱起眉头。
有侍卫无知,上前阻拦:“陛下有令,任何人不许入nei。”
广阳侯心中之气一时无可发泄,冷笑道:“你敢拦我?”_yi袖一甩,那侍卫顿觉身不由己,人如陀螺般,旋转著摔倒在十步开外,半天爬不起来。
统领正在不远处巡防,适才来不及阻止手下的冒失,正暗叫晦气,此时见那侍卫趴在地上只是起不了身,心中亦觉此人不识好歹,匆匆赶来,先是瞪了那侍卫一眼,冲楚清源陪笑道:“他是新来的,不认得侯爷,还望侯爷大人有大量,不与这小子计较。”
宫中禁卫统领到底是有身份的人,广阳侯一向与之交好,闻言淡淡地扯了扯zhui角:“无妨!”问道:“陛下在殿中麽?”
统领侧过身,小心翼翼地低声回答:“陛下与竣王殿下都在殿中。”
楚清源笑容顿敛,神情间带上了几分沈重,点点头,不再多言,快步走到殿前台阶下。
此时,先前拦路的侍卫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已是灰头土脸,一身狼狈。统领狠狠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训斥:“你竟敢拦这祖宗的路,不要命了?”他恶狠狠地警告:“刚来那会儿,老子说的话还记不记得?”
侍卫稀里糊涂:“记得记得,将军说过,宫里宫外,有一个人最惹不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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