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女子挑起柳眉,面帶詫異之色:“你想離開這裏?”
談稹點點頭,目光誠懇:“在下還有親人挂記著……”
那女子忽然微微笑了起來,她本生得秀美,如此一笑,恰似春日裏芙蓉乍豔、芍藥吐芳:“你這人倒有些奇怪,凡是受過帝主雨露恩惠者無不為帝主傾心,別說離開了,便是催趕他們也是不走的。怎麼,帝主昨夜不曾讓你滿意麼?”
少年紅了臉,半晌吶吶道:“並非……並非如此,只是……在下家中還有親人牽記著,在下忽然被那個……帶來此處,親人必定憂慮。”
女子覺得有趣,不由自主回轉身,重又來到談稹面前:“你不喜歡帝主麼?”
少年心下一顫,收束了情緒,淡然而笑:“喜歡如何,不喜歡又如何?帝主與在下非是同類人,在下有自知之明。”
那女子圍著他慢慢轉過一圈,驀然歎了口氣:“若你還未曾喜歡上帝主,奉勸你管好自己的心,帝主他……是沒有心的……”說著,緩緩向門外走去。
談稹拔高了聲音:“姑娘還不曾告訴我,怎樣才可以離開這裏?”
那女子不再回頭,語氣冷硬:“既是受過帝主恩露,便不能再離開玄帝宮,除非是……死人……”余音嫋嫋,轉瞬間去得遠了。
談稹愣愣地站在屋內,直至女子纖秀的身影漸至不見,方才輕輕籲了口氣。這名女子身輕如燕,行走似風,竟是位身懷絕技的高人。
談稹對於武學的知識全賴爹爹交給他的一本祖母親筆所寫的手冊,祖母出生武林世家,對江湖上各門各派的武學多有涉獵,在世時編撰了一部手冊,其中內功武藝、劍法刀式、藥理毒物面面俱到。談稹無聊時經常翻看閱讀,故而了解了許多武理,雖因體弱不能練武,然他聰明強記、過目不忘,總能輕易識出別人所使的套路,便如剛才女子的行走身法,談稹認出那是一種頂級的輕功路數,有一個很長的名字,叫做“輕塵不沾衣”。
這項本事談稹從不曾在宮中顯露過,太子的敵意太過明顯,若是讓其發現自己的這點小能力,怕又要招來禍事。
慢慢走到桌邊坐下,面前是一碗濃濃的銀耳苟杞粥,並著幾碟子象模象樣的小菜,談稹拿起銀勺,微微笑開。這兒倒也不錯,至少吃的東西比宮裏精致了許多。
不急不徐地用完早膳,談稹開始發愣,這些空碗空碟要怎麼辦?自己洗嗎?
在宮中,送膳的太監經常忘了收碗,香袖便洗淨了親自送還,如此做只是為了討得送膳太監的歡心,以期他下次送膳時能早一些、多一些。
端著托盤走出房門,四下裏瞧了瞧,整個院子空落落,沒有一個外人,也不見水源,談稹無奈地望著手裏的空碗,該怎麼辦呢?恍然想起,自己今早起床後連洗漱都省去了。
只得將托盤重又端回房間,放在桌上,談稹空出兩只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底下該做些什麼事?難道就這麼呆坐著?
若是在宮中,此時應是開始打掃了,談稹喜歡潔淨,在身體允許的條件下,總是與香袖將不大的院子裏裏外外拾掇得幹幹淨淨。院子裏本住著一些皇帝賜來伺候長安候的宮人太監,卻漸漸一個個搬了出去,最終只留下了談稹與香袖兩個人相依為命。
談稹其實是喜歡這樣的生活的,要說一開始尚有些不適應,但日子久了,這種安安靜靜、沒有太多紛擾的環境讓談稹覺得生活愈發地恬淡,加上香袖妙語解人,除卻太子有時故意前來找碴,別的一切都遂了自己的意願。
直到那個寂靜的夜晚……
談稹記得那晚月明如洗、蟾光似練,洗漱後了無睡意,倚在窗前獨自賞月。香袖白日裏累得狠了,念著第二日還需早起,叮囑了他幾句,自行回房休息不提。
少年至今想起來仍是稀裏糊塗,賞月本是件風雅之事,賞啊賞,莫名窗前多出個人來,黑衣玉面,趁著皓月似霜,那人宛如月中仙子,孤清明麗,卻偏偏雙目赤紅,眼中帶了幾分迷離的瘋狂,頰上隱隱一朵花瓣形狀的淡淡印痕。
談稹雖然年輕,卻偏偏懂得許多事情,便如這位美麗的仙子,談稹一眼便瞧出,仙子被下了藥,一種很奇特的藥,這種藥讓人血脈賁張,若在四個時辰內不替他解了藥性,必將暴精而亡。
仙子跳進屋內,聲音沙啞:“你是什麼人?”
談稹微笑:“你闖進我的屋子,卻問我是什麼人?”
仙子眼中的欲望帶上了濃烈的怒意,抬手便要抓向他的喉嚨。
談稹歎了口氣:“不要動用真氣,若是濫用真氣,只會使藥力發作得更快。”
仙子有些驚異:“你居然知道真氣,難道……”轉手扣住少年腕脈。
談稹又想歎氣了:“你不用試探,我沒有內功,也不懂武藝,不必擔心我會對你不利。”
仙子放下了手,氣息有些粗重:“你出去,我要用你的地方逼毒。”
談稹望著他,靜靜地陳述:“你面帶花痕,應是中了花非花,這種毒不能提用真氣。”
仙子似乎在冷笑:“小小的春藥也想難倒本座?”並不理睬談稹,自行上床盤膝而坐。
少年看出仙子功力深厚,但也清楚地明白這種春藥最是下流,想必制將出來便是為了對付內功超凡、百毒不侵的絕世高手,任你藝臻化境,對這種藥也是無能為力,反而越是功高藥效發揮得越快,便如此刻坐在床上真氣行使一周天的絕美仙子……
床上的人已經坐不穩了,歪歪地靠向一邊,真氣過後,神智漸漸不清不楚,竟開始撕扯胸前的衣襟,眼光不由自主轉向床下的少年,眸中帶著幾分胡亂的懇求與嫵媚。
少年退後幾步,他明白花非花的藥性完全不同於一般的春藥,一般的春藥只要解決了便可無礙,花非花卻並非如此。談稹一直認為,這種藥當是這世上最無恥最下作的人所制,凡是有點良知者也不會制出這樣的東西?中此藥者,無論男女,藥入肛口,聚在穴處,唯一的解法便是用男人的***將之溶化排出。
這種藥在宮中也有,為的是皇帝與後妃行事時尋求刺激。細數大褚建朝以來的曆代帝王,也有那麼幾個不喜歡走正常方位,偏偏迷戀後庭者,而花非花為這種人行事提供了最大的便利。
名為花非花,所指便是中此藥者雙頰會起紅暈,這紅暈有講究,並非全紅,卻是隱隱形成花狀,似花非花,迷迷蒙蒙,制藥者想必對這樣的效果十分滿意,故爾取了個頗為風雅的名字。
床上人開始覺得下體火熱難耐,竟動手解開衣物,片刻後全身只剩下薄薄的褻衣、褻褲,方輝入戶,仙子上身裸露的肌膚晶瑩亮澤,下身圓滑豐滿的大腿白裏透紅,想是藥性已達到了高潮。
少年別過臉去,眼前的景象太過於迷人,非禮勿視,自己並非聖人,沒辦法對著這樣的銷魂模樣猶是毫不心動。
一步一步向後退,不行,不能留在這兒……手指堪堪觸及門柵,便聽一聲悶哼,談稹不由自主望向床上,臉色微變。
仙子軟軟地靠坐著,胸脯起伏不定,嘴角一縷血痕緩緩描畫出優美的下頜弧線,若秋水般的雙眸迷迷地渙散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