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随著潘海的传唤,走进寿仁殿的并非只有二人,却见两名青鬓朱颜的年轻男nv跟在後头,小声地说著话:
“哥,我们冒然进宫,师父会不会生气?”
“应该不会吧,此番是长公主执意要回宫的!温相可以作证!”
“师父生气好可怕,一会儿,哥得挡在我前头!”
“小妹......”
方柔素_fu淡妆、容颜绝丽,泠泠蟾光下,端秀的脸庞隐隐添了些许激动之色。甫进殿,瞧见天子一人静立,却看不到自己一心期盼的飘逸白影,不由呆了呆,顾不得行礼,急急问道:“陛下,您怎会在此?太傅呢?”
皇帝痴愣地脸上全是不相信的神色:“皇姐,你不是已经......”
温涵之颇为知礼,心下虽有疑虑,仍是规规矩矩地跪拜:“微臣参见陛下!”顺手将行至侧旁的兄妹俩拉矮了身形。
皇帝似是回过了神,面上神色渐趋平静,站著不动,只张了张zhui:“温卿起来吧!”眼中痛楚慢慢加shen。
柔阳得不到D_D的答案,心下隐隐升起一gu不祥的预_gan,单手扶住桌沿:“陛下,太傅在何处?”
温涵之站起身,却将眼光投向了潘海,老太监形容憔悴、神情哀前,眼皮子忽地一跳,莫非......温涵之狠狠扼制住这个念头,绝不可能的!
方炫怔怔地凝视著姐姐清丽的秀颜,Xiong口的血腥气直往上翻涌,强行压住,喃喃道:“老师......老师......”嗫嚅著,终是不愿说出那两个字来。
长公主心急如焚,这神情......这神情......想起那人压抑的咳嗽、雪白的容颜,倏然回头,厉声喝问:“潘海,太傅现在何处?”
老太监垂著头,花白的头发颤动不止,缓缓跪伏在地:“长公主......太傅......太傅已经归天了,您回来晚了!”
方柔晃了晃,美目圆睁,额尔摇头,声音很是平静:“不会,我曾替他把过脉,虽是心脉损伤,撑个两三年却是无碍!潘海,谁给你这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本宫?”
潘海伏著身子,只是颤抖,呜咽著回不出话来。温涵之慢慢走过去,将他扶起,和声道:“潘公公,这话可不能乱讲,太傅如擎天玉柱一般,岂是说去便去的!”心头却是惶恐难安,想起那日自己瞥眼间瞧见的血色殷殷,蓦地一沈!
一旁的尹竹雪尖叫著:“胡说八道,师父功力高shen,便是有些顽症......庄主说了,只要好好歇养,也可保得十年寿命!”
尹竹风纠著眉头,只是望著皇帝,却见皇帝zhui角隐有血痕,暗暗吃了一惊,难道师父果然......
潘海摇著头:“温大人,奴才怎敢乱说?皇上......”
方炫喉口热辣辣地甜腻得紧,摆手打断了潘海的话:“皇姐,潘海不曾胡言,老师......老师是四日前过世的......”语声哽住,喉头轻轻颤动,半晌方才恢复平静。
柔阳眼一闭,纤柔的body缓缓向下倒去。她一路紧赶急驰,为的只是再来见见那人,从此後,愿长奉君前,便只得个两三年,却也无怨无悔,谁知人生多恨,生生错了几日,便已天人永隔,nv儿身再也经不起骤来的悲痛,颓然滑向地面。
温涵之一把托住长公主失力的身躯,不知不觉间清泪盈腮:“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尹竹雪呆立半晌,尖叫出口:“这不是真的,师父......”返身扑入兄长怀中:“哥哥,哥哥,我们如何向庄主交待?如何向庄主交待A?”尹竹风紧紧搂住妹妹,泪洒青丝,心中又痛又悔。
当日,温涵之到达夷都,便与装死的竹雪接上了头,移花接木搬来一具nv尸,凭著竹雪高超的易容术,在秀萍的帮助下,神不知鬼不觉得将尸体运进了棺材里,可怜那苏赫巴鲁伤心yu绝,浑然未察棺中佳人遗体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掉了包。
此後,秀萍随棺木回京,竹雪找来几位友人,扮作山贼强行掳了温涵之,二人遵照蔚绾的吩咐一路向南行去。
谁料这两人皆是路痴,竹雪年轻识浅,以往出远门都有哥哥跟著,从未记过路。温涵之出身贵族世家,虽也熟知名山胜景,究竟不曾独自走过远路。二人兜兜转转、弯弯绕绕,行到杭州时已是一个月之後。
南国正芳春,船上管弦湖面渌,满城飞絮滚轻尘,忙杀看花人!
温涵之颇有几分文人气度,江南春景引得中书令游兴大发,索x趁著被劫地好时光,痛痛快快地留在杭城肆意赏玩。
方柔nv儿家心思细腻,虽是柳柔花豔,心中却总惦著北国皇城,那里有自己的亲人,那里......更有一个自己心心念念、牵肠挂肚、日思夜想的如玉良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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