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尺游丝千里梦,无限凄迷。
帝王寝宫nei,香雾氤氲,龙床云罗半拢,隐隐人影不安地翻动,喃喃低呼:“老师......老师......”猛然坐起身,气息粗重:“老师......”
刘柱吃了一惊,使了个眼色让殿nei候著的宫nv太监退出去,自己轻悄悄挽起云帐:“皇上,您醒了!可把奴才吓坏了!”
皇帝有些回不过神来,愣愣地瞧著床前殷勤有礼的心腹太监:“什麽醒了?朕睡了很久吗?”
刘柱笑眯眯地:“可不是,皇上睡了一天yi_ye。幸好伤得不重,太医们瞧过了,都说不妨事!”
方炫修眉微蹙:“伤得不重?”
刘柱觉得这是表功的好机会:“奴才昨日在永安宫前的梅林发现皇上晕倒在地......”
皇帝倏然色变:“永安宫前的梅林?老师......”一把揪住刘柱的_yi领:“太傅可是在永安宫nei?”
刘柱吓了一跳,吱吱唔唔不敢开言,正犹豫间,却听得门外人声*乱:“唉唉唉,总管公公您不能Jin_qu!”
“陛下既已醒了,如何不让我Jin_qu请罪?”这是潘海的声音。
“公公,公公,您不要为难奴才,奴才奉了刘公公之令......”
方炫挑眉,冷冷地瞅了刘柱一眼,沈声喝道:“让潘海进来!”放开刘柱的_yi领,自行取了_yi物穿D,刘柱忙不迭凑上前帮衬著,被他一把甩开。
潘海一步一步缓慢地走了进来,方kua入门槛,已矮下了身形:“潘海老眼昏花,馋害君王,罪大恶极,特来请罪,求陛下严惩!”
皇帝慢慢整束了_yi冠,坐到镜台前,任由刘柱替他挽起头发,淡淡道:“馋害君王?潘海,你如何害朕了?”
老太监面无表情:“臣言语无度,害得陛下吐血昏迷,龙体大伤,其罪当诛!”
方炫怔了怔,蓦然推开刘柱,转过身,定定地瞧著潘海,声音有些颤抖:“言语无度?什麽言语无度?”
潘海抬起头:“皇上忘了吗?梅林之中,两座幼坟......”
皇帝立起身,“蹬蹬蹬”快步上前,双目充血,揪住潘海的_yi领:“两座幼坟......两座幼坟......那是真的?那不是梦?老师......”
老太监淡淡一笑,点头道:“皇上好记x,昨日的事今日便不记得了!”
方炫脸色唰地惨白,踉跄著退後了两步:“不是梦......不是梦.........”身子忽然前倾,眼中带了几分迷茫的希冀:“那老师......朕的太傅......”
潘海仍是云淡风清:“太傅昨日已过世啦!”皇帝挺拔的身躯狠狠地晃了晃,刘柱吓了一跳,连忙凑上前扶住。
方炫一把推开刘柱的扶持,面容扭曲,急急向殿外行去:“朕不信......朕不信......朕要去瞧瞧,老师必定还在......”
老太监zhui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拔高了声音:“皇上,不用去瞧了!昨日老奴与谷梁先生一起,遵照太傅的遗愿,已将他的body付火成灰,今日一早,谷梁先生便带著骨灰坛子离开了皇城!”
皇帝一个踉跄,鲜血溅在门槛上,殷红斑斑,刘柱大骇:“皇上......”
方炫只是不理,一个劲往外走,刘柱待要追赶,却见明黄_yi袍一个晃眼已是不见,想来皇帝动用了轻功身法,直往永安宫而去。
刘柱跺著脚吩咐著外头的太监侍卫们速去永安宫,自己回过头来,恨恨地瞧著潘海:“潘公公,你是要B死皇上吗?”
老太监摇头:“刘公公,你一心想顶我的位子,此番定能如愿了!”坦然伸出双手:“谷梁先生让我同行,我却不愿,这麽一大把年纪了,死在哪儿还不都一样?”
刘柱冷森森地:“不要以为我就不敢绑了你?”
潘海仰首长笑:“你已绑过一次,何惧第二次!”
刘柱脸色*沈,斜眼间已冲著立在一旁的几名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抢步上前,三下五除二绑了潘海,刘柱狠狠道:“先把他下牢,待歇了空再整治他!”
老太监无惧无畏:“刘柱,我等著你!”侍卫听得不耐,顺tui踢了一脚:“快走!”押著潘海离开了寝殿。
潘海昂首阔步、白发苍苍,平日里总是带著三分弯曲的yao背此时挺立如竹。刘柱瞧著那刚直的背影,一口气瞥在心里,好半天方才重重地哼了出来。
游尘掩虚座,孤帐覆空床。
寿仁殿空落落的,前夜置的桌椅犹在,摆著的j美菜肴早被收了去,地面的积水经过一天yi_ye渐渐收干,只些微带了些潮*,方炫头昏目眩地冲进殿nei,四下里寻找蔚绾的身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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