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西湖风景六条桥,一株杨柳一株桃。
杨柳堆烟,烟波摇漾,碧桃吐豔,十里长堤,风花莺语,最是三春好时节。
如此充满诗意、充满生机,全无污染、不闻喧哗的优美春景却让我完全提不起兴致来,不说别的,因为现下最让我觉得没面子的是……我-迷-路-了,而且……我居然是在一条大路通到底的苏堤上迷了路!
好像有那麽点儿记忆,上学的时候老师做过介绍,说苏堤全长三公里,啊啊,三公里?三公里不就是只有三站路吗?坐公交车的话,三站路总不会超过十分锺吧?走路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吧?那麽……为什麽,为什麽我已经在这条长得不像话的古堤上走了一个上午了,还是没能走到尽头?
丧气地一屁股坐在路边,长长的柳丝垂拂而下,随著微风轻轻敲打我的肩膀,赌气地扯下一根柳条,我开始做那件已经做了一百零八遍的事情。
“来找我,不来找我;来找我,不来找我;来找我……”瞪著最後一片尖尖的看上去有些弯曲的小小柳叶,我几乎快哭了:“死老头不来找我……”
习惯性地装委屈,我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眼泪在眼眶中转来转去,死死盯著脚趾前方的一株小草,呜……无人知道的小草,就像我一样……可怜!
真不知道我到底造了什麽孽,不就是拉著男友到长江大桥上去照相吗?说起来就怪那什麽移动电视,搞什麽美照大比拼,别的倒也罢了,被选中前十名的有4999元的现金奖,现金哎,钱哪,这种近乎於天上掉陷饼的大便宜为什麽要送给别人?我相信我自己的“美貌”……这个……即使没有美貌,总应该相信男友身为专业摄影师的技术吧?
可是,为什麽?无语问苍天,不就是拍个照吗?不就是想赢那4999元吗?我动了这点儿歪心思值得您老人家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吗?一拳头砸在地上,压倒一片绿绿的小草。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男友终於在长江大桥上找了个极佳的位置,位於桥正中,桥墩上高高耸立著革命英雄奋勇向前的壮烈姿态,我觉著一只手高举一只手伸向前的模样很美,在男友的帮助下终於像模像样地摆成一个POSE,然後男友说:“别动,我去拍了。”
我开心地点头:“快拍快拍。”男友笑著退後几步拿起了相机。
突然,一夥人窜了上来,前头领跑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後头一大帮人拼命地喊:“快拦住他,他要跳江……”
跳江?这是什麽情况?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男友凄惨的大叫:“小丽……”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我瞪大眼睛看著雾蒙蒙的江面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近,急剧下坠的身体渐渐感到寒凉,一只手还被人紧紧握住,艰难地转了转头,惨叫出声:“啊……”
终於明白发生什麽事了,就是这个抓住我的手的混蛋,你跳你的江,我又没拦你,你为什麽要把我的手当撑杆?当撑杆倒也罢了,撑完了你倒放开我啊?临死还要拖个垫背的,居然死抓著我的手不放,想想我一个一米六都不到的娇小弱女子被这麽个五大三粗的烂男人拖住,我能站得稳脚跟吗?我……我我我……就这麽被他拉著一起跳了江。
那个混蛋居然还在看我,眼睛里全是害怕恐惧,还有一点点不敢置信,我恨不得踹他一脚,不想死你装什麽熊?估计本来是想借著我表演一套危险的动作吓吓别人,谁知道我的份量根本不能做缚重石,呼噜噜跟著他一起掉了下来,这会儿他倒知道害怕了……呜,我也害怕,我也不想死……
“砰”,两个人如两块沈重的石头砸破江面,我感觉整个身体似乎都被砸成了无数块,没有来得及品尝那种撕裂般的痛苦便发现自己已经彻底断绝了呼吸。
灵魂离开肉体,飘飘荡荡,有那麽一刻我在一片雾气迷茫的世界里飘浮著,心里全是懊恼悲愤。地铁为什麽要办美照活动?为什麽我会选今天这种倒霉日子来拍照?大桥上那麽多人为什麽偏偏轮到我做垫背的?啊……我根本不想死嘛,我有房子我有车,我有同事我有男友……
狂风吹来,把我卷进风里,要去哪儿?去地狱吗?会重新投胎吗?重新投胎能不能让我自然死亡?观音菩萨,我最相信您了,您得保佑我!
也许是我没有太多的要求感动了观音菩萨,等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我有了眼睛,能张开眼睛看到周围的环境,然後……
一张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伴随著震耳欲聋的尖叫:“哇,少爷,您终於醒啦!”
我呆愣,这人的打扮可真诡异,青色的长衫,腰间束著青色的腰带,明明是个男人,却留著长发,用一根簪子高高簪起……这……这这这……好像不对劲啊?
下意识地看自己,吓得连忙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开玩笑,就算我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性,也不能这麽开放吧?全身裸露,不著寸缕,偏偏面前这个死小子还一眼贼溜溜地盯著我猛看,幸好,幸好有被子。
死小子好像有些困惑:“少爷,您怎麽不理小舒?”
我呆愣愣的:“什麽?”
死小子快哭了:“少爷,您怎麽了,为什麽不理小舒?”
我一时脑筋没转弯:“什麽少爷?什麽小舒?”
死小子真地哭了:“呜呜,少爷,您怎麽了?您不会傻了吧?呜呜……”
“STOP!”我气急败坏地狂吼:“哭什麽哭?你给我说清楚再哭!”
死小子哭得山河倒流:“哇,少爷真可怜,哇……”
我快抓狂了,什麽少爷?等等……混乱的大脑中闪过一线亮光,少爷?这个……这个……称呼……是形容男的吧?我的手向下摸……向下摸,然後……怔住,那地方长的是什麽?肉棍?“啊……”我惨叫一声,男的,我怎麽会是个男的?我明明是个女人啊?怎麽会带把儿了?爸妈没说过我双性啊?
死小子被我的惨叫吓到了,猛然收住哭声,眼睛里有疑惑:“少爷,您……”
我颤颤兢兢地从被窝里伸出一条光溜溜的手臂揪住他的衣领:“我是你家少爷?”
死小子很乖地点头。
我继续问:“我是个男人?”
死小子瞪大了眼,却仍是很乖很乖地点头。
我愣住,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猛,死小子开始翻白眼:“少……少爷……”
我看著他快吐舌头了,终於无力地放开他的衣领,让他滚到一边去大声咳嗽,自己缩进被窝里,男人男人,我居然变成了一个男人!观音菩萨啊,您果然是大慈大悲、普渡众生!可是……可是……让我重生倒也罢了,为什麽要让我变成一个带把儿的?啊……我不要带把儿,我要做女人,我要在万恶的封建社会做受压迫受欺负的弱女子,至少……我不需要直接出去赚钱啊,好像……古代赚钱都是男人的事吧?
等等,封建社会?古代?什麽意思?那死小子穿的什麽衣服?腾地坐起来,棉被一直落到腰部,反正是个男人,我也烦不了了,走光就走光吧!冲著仍在咳嗽的死小子勾勾手指:“过来!”
死小子一脸害怕地看著我:“少……少爷……”死活不愿意听我的话。
我叹了口气:“放心吧!我不会再掐你了。”
死小子松了口气,怕怕地拍著胸膛:“少爷……”然後昂首挺胸地走到床前。
我横著眼睛问问题:“这儿是什麽地方?”
死小子又愣了,近乎口吃地回答:“这儿是……是少爷您的房间啊!”
我继续问:“你穿成这死样,应该是古人吧?现在是什麽朝代?”
死小子的眼神又变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死小子是同情,他在同情老娘……咳,不对,是本少爷。
双眼瞪起不耐烦地问:“什麽朝代?”
死小子被我吓了一跳,飞快地回答:“现在是大慈弘庆三年。”
“大慈?弘庆?”这什麽鬼玩意儿?我怎麽从来没听说过?不过,听这年号,应该是在古代不假,可是古时候有大慈这个朝代吗?我舔了舔嘴唇:“大慈?请问如今的皇帝是哪一位?”
死小子又被吓住了,跑到房门口东张西望好一会儿,当我正要将枕头摔向他的後脑勺时,死小子终於跑了回来,压低声音:“少爷,就算您失忆了,这话也不能乱讲啊!被王爷听见了,少不得又骂您目无君父!皇帝的名字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死小子挺机灵,很快就得出了我失忆的最终结论,好吧,入乡随俗,我也压低声音:“到底叫什麽名字?”
死小子眼珠骨碌碌转,近乎耳语地吐出两个字:“慈祥。”
我倒,不用问,我是真的倒了!这是什麽破朝代?这是什麽破皇帝?这是什麽破名字?观音菩萨啊,您让我变成个带把儿的也就算了,怎麽还让我穿越到一个完全架空的时代中来,天哪!虽然我的历史并不好,可唐宋元明清哪朝都行啊?总会懂那麽一点点,到时候说不定也能……咳,当然,并不是所有穿越的女主和男主都能所向披靡,但至少比这个完全不通的时代好啊!
二、
然後,当然是穿越的老套路,我装失忆,从死小子口沫横飞的大嘴里知道了许多事情。首先,死小子姓和名舒,据说名字还是我起的,当时我正在学字,母亲买了个小书童送我,小书童很可怜,父母双亡,卖身为奴葬父葬母,呕……这什麽狗血剧情?总之,小书童真的是非常可怜,父母生前都叫他狗剩儿,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给他取,而本少爷……嗯,也就是这个身体的前面那个主儿正巧学到舒字,就随口给他安了自己的姓,取了舒这个名。至於我自己的名字……我想这个朝代的人脑子构造都有问题,喜欢用词语做名字,比如前头小舒说皇帝叫慈祥,而我……我居然叫和蔼……
虽然初次听到这个名字把我震惊成一脸呆相,可在小舒的不懈努力下,我无奈地接受了事实。变成个男人,穿越到了古代,这个古代完全搞不清情况,还有一个古怪名字……上天啊,是不是我前世犯了杀生大罪,您老人家要这麽惩罚我?
我敲,我敲,我再敲,我敲得骨头快断了,终於认命地看见目瞪口呆的小舒:“好吧,你继续说!”
小舒不是一般的呆,我真怀疑我这身体真正的主人就一呆货,才会教出这麽呆的小书童,听听,他居然问我:“少爷,还说什麽?”
我大翻白眼,有气无力地问:“我父母是谁?为什麽我会昏迷?”
小舒顿时明白了,一口气呼里哗啦全都倒了出来。
原来,我的身份还蛮高贵,至少有这样的身份估计银钱是不用我去烦了,我的父亲居然是这个朝代的靠山王爷,母亲本是邻国的一位公主,据小舒说,母亲的祖国是个比我们大慈小很多的国家,为了对大慈表示敬意,把他们国家最美丽的像鲜花一样娇嫩的公主送到我国,本来是要给皇帝──据说当时还是太子──做老婆的,结果公主到京後,去迎接的是太子的色鬼叔叔,也就是我这个身体的老爸,偏偏那天一阵狂风,让一直单身、找不到良伴的老爸看清了轿子中公主的绝代风姿,顿时发了疯,居然把公主掳跑了。
公主也是个水性杨花……咳咳……这麽说好像不对,应该是老爸和公主滚过床单後,公主便对英俊伟岸(小舒语)的靠山王情深似海,不愿意老爸为了她从此流落草莽,劝说老爸与她一起回朝投案自首……嗯,是请罪!老爸被美人迷得晕糊糊,果然就跟著老婆屁颠颠回朝了。
当然,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大慈的皇帝与老爸在光屁股的时候就好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长大後又一起打过天下,一起睡过热炕头,当年是义结金兰啊,後来是兄弟情深啊!表面上罚罚银两,无关痛痒地骂上两句,也就放那对奸夫淫妇(咳,不带这麽骂人家的!)双宿双飞了,反正是通婚嘛,跟儿子通还是跟义弟通有什麽不一样,只要能通就行。
可太子不答应啊,太子一把宝剑提上殿,剑刃搁上了老爸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骂老爸目无君王、无耻下流。本来也是啊,这公主是通给太子做太子妃的,结果被叔王拐跑了,虽然太子那时候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屁孩,可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也算是长大成人了,是男人了,是男人谁能忍得下这口气?
皇帝当然疼儿子了,一看宝贝儿子闹场,当时就不吱声了,不说对也不说错,眼睁睁地看戏。
老爸当然是有错的,也不耍赖,爽爽快快地认了罪,要太子杀了他报夺妻之恨,但是不要责怪公主,公主是无辜的,是被他拐跑的,公主没有罪,何况公主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不用说了吧,那时候,我这个身体就已经在成长了。
太子犹豫了片刻(小舒讲故事很生动啊!),眼珠子一转(实在是太生动了!),把剑收回剑鞘,对老爸说不杀了,杀开国元勋、名义上还是自己叔父的人实是罪过(小屁孩这时候懂道理了),但是(就知道没这麽简单),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必须为父母所犯的过错赎罪!(什麽意思?)也就是说,不管公主这一胎生出来是男是女,都只能是他的人!
“等等!”我一跃而起:“什麽叫做是他的人?”
小舒同情、非常同情地看著我,指手划脚地解释:“就是说,少爷您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我呸,少爷当然是男的!只要您是个人,呸,少爷当然是个人……咳……您上上下下包括一根头发丝儿都是陛下的。”
我跳:“我是我自己的,怎麽会是他的?”
小舒叹气:“所以啊,今年少爷满十六岁,陛下要把您接进宫去,您就离家出走啦,谁知……谁知……呜呜呜……”
我不耐烦地敲他的头:“哭什麽哭?谁知怎麽了?”
小舒呜呜咽咽:“谁知我们住进了一家黑店,被店主用迷烟熏倒了,呜……要不是有人一直保护著,我们就惨了……呜……”
我大吼:“别哭啦!”小舒吓了一跳,呆呆看著我,那样子可怜得……我努力地缓和一下脾气:“所以我们又给抓回来了,是不是?”
小舒乖巧地点头:“是啊是啊,王爷把我们俩都关起来了。”
我怒:“他儿子还昏迷著,他也忍心关啊?”
小舒的眼睛瞪得圆溜溜:“少爷,那迷药早就解了,王爷怕您再跑,都没让您起床,直接给您点了睡穴,等陛下派人来把您带进宫去。”
“啊……”这这这……这什麽父亲啊?居然点自己儿子的穴,还把儿子当货物一样送人!有武功很了不起吗?是可忍孰不可忍,惹急了老娘……咳……对不起,总是忘不了以前是个女的,嗯,惹急了本少爷……我愣了半响,颓然倒下,我人都被他关了,还能翻出天去?再说,老头儿有武功,可我呢?抬抬手臂,欲哭无泪啊,一个男人,细胳膊细腿,呜……真是不让人活了,难道真要进宫去做牛做马?小屁孩啥主意不好想,为什麽要折磨一个没有过错的无辜小孩呢!呜……悲惨的前途啊……
小舒似乎没料到我也会哭,呆傻地站在一旁看著我哭,我气不过,死掐他一把:“一起哭!”
小舒痛痛快快地“哎”了一声,果然张嘴哇哇哇嚎陶大哭,响亮的声音倒把我的眼泪给逼回去了:“不用哭这麽大声嘛!”
小舒重又愣住:“少爷……”
我拿衣袖擦了擦眼泪,觉得就这麽哭下去也不顶用,浪费泪水,会使皮肤更快地失去水份……咳(鞠躬,这家夥总忘不了自己原来是个女的)……要说这些事儿也真够奇怪的,听小舒的意思,不过就是被熏了一次迷烟,被点了几次穴,怎麽把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都弄没了?难道那迷烟是毒烟?可小舒不就没事儿吗?我决定再问问清楚:“小舒,你们家……咳……就是少爷我以前身体好不好?”
小舒又用那种同情地眼光看向我了:“少爷,王妃怀您的时候担惊受怕,又风霜劳累,那个……太医说,早期就伤了元气,所以……您生出来就不太健康……这个……”
我几乎瘫倒,就说嘛,原来这人是个病罐子,那还跑什麽跑,把自己的小命儿跑没了吧?
小舒可能看出我颓废的模样,讨好地凑了过来:“不过,少爷您别担心,陛下为了您的身体啊,四处搜罗了很多珍贵药材,所以,这些年您一直好好的,小舒觉得您已经很健康啦,以後还会更健康。”
我翻翻白眼:“你放心,原来那呆子不懂锻炼……”猛地捂住嘴,差点说漏了!连忙改口:“小舒,借你吉言,我的身体会越来越好的。”
小舒开心地笑了:“少爷,您以前总是闷闷的,除了对我,对王爷王妃都不笑,现在这样子和您小时候差不多,小舒反而更喜欢呢!”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哦,性格孤僻啊!”
小舒拍拍手:“对了,就是这麽说的,王爷也说您性格孤僻。”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为什麽会孤僻呢?堂堂一个王府少爷,嗯?王爷的儿子不是应该尊称为世子吗?为什麽小舒你少爷少爷地乱叫?
小舒又开始同情我了:“因为少爷从小就是陛下的人,所以世子的头衔给了二少爷。”
好吧,又是那个慈祥惹的祸!我主动回到原来的话题:“我为什麽会孤僻呢?父母虐待我?嫌我是别人的人?不给我吃不给我穿?”光看只有一个小舒伺侯,就知道这个身体很可怜。
小舒摇头:“不是,王爷王妃最疼少爷了!”
我嗤之以鼻:“照顾我的就你一个人,还说什麽最疼?”
小舒连忙替那两个老混蛋解释:“不是的,您错怪王爷王妃了,是陛下不允许您身边有很多人,他说您的事不用王爷王妃操心,他会常来看您,要不是看我是个小孩,当年陛下也不会同意让我伺侯您。”
啊,错怪父母了,罪过罪过,我吐吐舌头,决定把气都转向那慈祥。这究竟是什麽破人?居然限制这个身体的自由:“混蛋皇帝,肯定是个恋童僻的昏君。”
小舒不理解地看著我,目光中居然含了几分责怪:“少爷,您不该这麽骂陛下,陛下待您最好了,宫里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头一个就是送来给您,您都不知道宫里那些娘娘们有多羡慕呢!而且我们这次能够安全脱险,全是因为陛下有心,在您身边派了暗卫。”
我气:“他待我好,我为什麽还要跑?”
小舒认真地回答:“因为那些娘娘啊!您看不惯陛下左娶一个娘娘右娶一个娘娘,所以一生气就拉著我跑啦。”
我听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男人娶老婆,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为什麽要看不惯?”
小舒叹了口气:“少爷,你怎麽连这个都忘了?您是因为太喜欢陛下了啊!所以才会逃跑。”
“等等!”我大吼:“你……你你刚才说什麽?所以之前,你说了什麽?”
小舒莫名其妙:“我说您喜欢陛下!”他似乎怕说得不够严重一般,特别加了一句话:“嗯,不能说是喜欢,您曾经告诉过小舒,这种喜欢应该就是爱了。”
我长时间呆愣,终於……颓然叹了口气,问出最後一个问题:“那麽,为什麽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件衣服都没穿?”
小舒笑眯眯:“因为少爷您有一个习惯,喜欢光著身子睡觉。”
我呻吟:“光著……身子睡觉?这是什麽鬼习惯?”
小舒歪歪脑袋:“据说,小时候您特粘陛下,一到晚上见不著陛下就大哭大闹,陛下只好天天来陪您睡觉。但是小孩子总会尿床啊,陛下夜夜起身帮您换衣服换得烦了,索性把您脱得光光地睡觉,这样只要垫张油纸裹个小被子便行,即使尿湿了,换张油纸换条被子总比换衣服方便吧?日久天长,您就养成了裸睡的习惯。”
啊……我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这这这……这都是些什麽乱七八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