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哥哥,新哥哥……”石峰yīn阳怪气的学了两声,曲肘往沈膑肩膀上一撑,凤眼风流灿若星辰:“那常新摔死不是更好,太子殿下gān嘛要救他?”
沈膑摇了摇头:“看到就救了,没想那么多。”
“是这样吗?”石峰吊着眉眼,揶揄中藏着探究。
“如若不然,表兄以为如何?”沈膑转头回视石峰眼睛。
“殿下可还记得,当年扒常府墙头的事?”石峰像是没看到沈膑那一瞬间的不自在,继续往下说道:“那日常大人在葡萄架下教三皇子论语,您当时就扒在墙头,脸上的表情羡慕嫉妒,令人心疼。”
“不过幼时顽劣罢了。”沈膑转开脸去,语气生硬的道:“表兄休得胡言。”
“殿下方才的表情,跟当年一模一样。”石峰手肘还搭在沈膑肩上,被他让得个踉跄:“哦,也不一样,比起当年,您方才的表情还掺杂了一些复杂难辨的东西。”
沈膑面色微冷,抬脚就走:“你还是回树上继续偷懒去吧。”
石峰跟上去,憋了一会儿才道:“太子殿下,您乃一国储君,肩负的是整个江山社稷,凡事当可为当可不为……”
“表兄。”沈膑深吸口气打断石峰,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我心里有数。”
“有数就好有数就好,走走走,回去了。”石峰深谙过犹不及,点到为止后,当即打住了话题:“咱们去看看那常新如何了。”
两人赶回营帐时,随行御医正从沈甄帐子里出来。
石峰看了沈膑一眼,逮住个御医问道:“邱太医,常大人伤势如何?”
邱辞安拱手道:“回石小侯爷,常大人并无明显外伤,只是……”
“只是如何?”沈膑急切问道。
“常大人醒来忘记了许多人和事……”邱辞安顿了顿才道:“应是得了失忆之症,且性情也变得与以前大不相同。”
“失忆?!”石峰震惊发笑:“真的假的?怕不是……”
石峰话没说完,沈膑已经大步进了沈甄帐子。
“嗨,跑那么快gān嘛?”石峰见状,赶紧撇下邱辞安追了上去。
此时的沈甄帐子里聚了许多人,连皇上皇子大臣们都在,然而场面却安静的反常,只有一个人来来去去走动的脚步声。
“常大人这是在gān什么?”
“新哥哥,你在找什么?”
“常爱卿……”
老皇帝刚一出声,常新就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把众人给吓了一跳。沈膑也给吓了一跳,瞳孔都跟着缩了缩,却没有上前。
大家忙上前把常新扶起,却发现他……又晕了。
没辙,皇帝只好下令,命人将常新先送回去,并着令御医随去常府,对其病症进行医治。好好一场chūn猎被败坏兴致,皇帝没有再继续狩猎的心思,当即下令摆驾回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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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难得糊涂
常新落马失忆,大家原本以为只是受到惊吓所致,修养一段时日应该就没事了,然而这一修养,晃眼就是两个月,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整日里不gān正事居然迷上了养鸟,养的还是花花绿绿的金丝雀。
此流言一出,满朝皆惊。
有感叹世事无常的,当然也有满心惶恐怀疑他诡计多端是在憋大招的,总之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那些人原话是这样的:常新那贼人,定是憋着大yīn谋,切莫掉以轻心才是!”沈甄围着常新转悠,将朝臣门的话学了个惟妙惟肖,完了眉头一耷拉,又是每天来都会念叨一遍的话:“新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甄儿每次听他们那么说你,都好难受,恨不得冲上去打破他们的狗头!”
常新听完前半句自动过滤后半句,逗着鸟蔑视之:爱信不信,本首辅三辈子活的jīng彩不得好死,这辈子就不做忠jian做闲臣怎么滴!
一个只知道逗鸟遛鸟的废物难堪大用,是就这么闲养着,还是罢官都无所谓,等时机成熟,再一招金蝉脱壳,那时候谁还记得常新这个人。
新年去岁,季节更迭便不过弹指一挥间,总是过的很快,前些日子尚袄子加身,转眼夏季悄至,已然骄阳似火晒得人心浮躁。
常新日常逗了会儿鸟便没了兴致,随手端起一边石桌上的冰镇酸梅汤喝了一口,远远见平安从庑廊一头转过来,便放下碗盏等人走近。
“事情都办妥了?”平安方到近前,常新就问。
“回大人,都办妥了,奴才按照大人的吩咐,亲眼看着老爷老夫人带着大家举族迁徙后才回来的,未免引起注意,大伙是分批离开,且全都乔装易容过的,出城后就各奔东西,银子也按大人吩咐,给每家着量分发了些,除了盘缠,余下部分也足够大家在新的地方做个小生意或者买几块地的。”平安接着道:“府上的下人有卖身契的,借着由头给转卖了几个,没有卖身契的,因为克扣月钱的事偷偷卷包袱跑了些,现在府上留下的下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