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半点不奏效,沈明安依旧疼到喘不过气,只不过这动作极大地取悦了陆辞珩,他从自己怀中拿出一张纸,在沈明安面前抖开,撩开他耳侧黑绸般的长发,带着笑意对他道:“本王请人作了一幅画,上面画了我和明安两个人,明安看看这画画得像不像?”
沈明安眼中原本失了焦距,在看到画的时候猛地睁大了那双染着薄红水色的眸子。
——那画上两人身姿jiāo缠,没有半点衣着,画的正是他和陆辞珩,细细看上去竟有七八分像。他顾不得身下疼痛,便想伸手去夺。
陆辞珩任由沈明安将那张纸揉皱撕碎,轻笑着对他说:“明安尽管撕,本王叫人画了许多,还有不同姿势的,撕了还有。”
他托着沈明安将他抱到chuáng上,“你说,本王叫人将这些画装订成册可好,明安长得这般好看,这册子定能在上京大卖。”
“你疯了?!”沈明安浑身都细细密密地发起颤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陆辞珩,你究竟想gān什么?”
“想gān|你。”陆辞珩顶了顶他,勾起唇角道:“那年上京城中龙阳盛行,太傅在学堂上与我据理力争时,可曾想过有一日亲尝后是这般销魂的滋味?”
沈明安疼得受不了,便是跪在刺骨冰寒的雪地里都没有这般疼,他伏在陆辞珩肩头不住地喘,就听到陆辞珩半点不肯饶过他,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若不是你,五弟也不至于自溺而亡。”
沈明安闻言猛地一震,窒闷之感遍袭全身,连推拒挣扎都忘了,陆辞珩察觉到怀里人久久没有动静,还以为自己又把他给做昏了过去,半晌却听得他哑着嗓子低低道:“原是我对不住五皇子。”
第3章
陆辞珩想不通沈明安究竟为什么会那么抵触龙阳,亦或是沈明安真正嫌恶抵触的其实只是他而已。
就像自小到大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厌恶他一样。
沈明安自成为太傅后,皇上便将尚且年幼的太子和五皇子送到了国子监去学习课业,而他则一个人在冷宫中长到了八九岁,宫人惯会看人下菜碟,冷宫里的宫人尤甚,那些人欺他没有母妃,欺他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不得皇上喜欢与爱护,于是冬日里衣食炭火极尽克扣,棉被也都是污损cháo湿的。
他尚还记得沈明安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出冷宫那一日。
那日是正月初,刚过完年,宫中四处都很热闹,冷宫里依旧同往日一样萧索yīn冷。
陆辞珩饿了整整三天,往日里虽然饭菜都是馊的,但好歹有人送来,那段时间大约是宫人躲懒又嫌麻烦,连着几日都无人来送。
能吃的东西全吃完了,他依旧饿得饥肠辘辘,就翻出去偷了菩萨案前的贡品胡乱往嘴里塞。
他仰起头看菩萨,菩萨笑吟吟的,一脸慈悲像,陆辞珩恶狠狠地想:连个泥塑的雕像都能被摆在高案上,时常有人照料、有人上贡,凭什么他却日日吃不饱穿不暖。
越想越恨,临走前挑了些吃的塞在怀里带回去,把剩下那些拿不下的贡品全部掀翻在地,犹嫌不解恨,又踩了两脚。
他抱着怀里那些吃食,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正巧撞到平日里给他送饭菜的太监,怀中吃食骨碌碌滚了一地,他刚想蹲下身去捡,却见那太监抬脚踩在了一个白面馒头上,馒头被踩瘪,上面留下一个乌黑的鞋印。
太监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陆辞珩攥着那太监的领子,将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太监拉向自己,凶恶道:“我是你的主子!你这几日为何不来给我送吃食?”
“你这小杂种也配自称是主子?”那个太监啐了他一口,将领子从他手上扯出来,嗤笑道:“便是我告诉你那些原本该给你送来的吃的全被我给吃了,你又能奈我何?”
太监的声音尖细刺耳,到底在身高上占了劣势,陆辞珩心中bào戾渐生,趁着那太监转过身去的间隙,忽然bào起,抡起一块砖头就往那太监的膝弯处砸去。
那一下他用了十足十的力,太监没设防,被砸得倒在地上抱着腿乱嚎,嚎了没两下就嚎不出来了,他又被砸了一下,这次是在脑袋上。
陆辞珩蹲在那里,像疯狗一样拿砖块一下一下狠狠地砸那个太监,将他的头砸得血肉模糊,血渗在gān枯的草地上,将草地染得一片鲜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那太监转瞬就没了气息。
陆辞珩直起身来,将手中砖块随意往旁边一扔,费劲地将那太监的尸体一路往后拖,漠然地将他扔进后头的那潭死水中,又打了几桶井水一遍遍地冲刷被血染红的草地。
做完这些已经日头偏西,陆辞珩累得够呛,百无聊赖地靠在树gān上休息,忽地瞧见几个月都不会有人踏足的冷宫门口来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