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在这等我。”
谢翎白留下这一句,便慢慢地走进废墟中,大雨冲刷过,周围却还存着些温度,他目光一点点扫过去,就算借着周围人家的灯火,也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十九年,他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一夜之间全没了,包括爹娘,还有管家下人等,简直就像是一场梦,还是个噩梦。
砰的一声,谢翎白感觉自己似乎踢到了什么铁质的东西,他蹲下来仔细盯着看了看,太黑了也看不清,伸手在地上摸了摸,似乎是个铁盒子,也不知道是原先就打开的还是被他踢开的,他将盒子旁边的一块东西捡起来,凭手感像是令牌之类的。
“哥我好冷……”
谢谨青的声音传过来,谢翎白回过神,随手将那东西揣进怀中,然后转身朝着谢谨青走过去,这才想起让这孩子跟着淋了这么久的雨。
“走……”
他将谢谨青抱起,往附近的客栈走去,先要了个房间,然后让送了热水上来替谢谨青洗了个澡,之后出去买了两套衣裳回来,自己随意洗了洗。
躺到chuáng上才拿起刚才捡到的东西,的确是枚令牌,可之前没见过,上面只有个符号,谢翎白不懂这符号是什么意思。
“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我家的……”
脑中浮现出刚才在火海中见到谢昇安等人时,他们一个个似乎都躺在地上,那时候没察觉,现在想来却觉得很诡异。
怎么刚刚好大家都躺的差不多呢,他们家的医馆晚上一般是不经营的,除非有病情严重的,通常情况天一黑就会关门。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令牌,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失火,而且就算哪里失火也不可能烧得这么快。
绝对有问题!
“小谨,你乖乖在这睡觉,我去趟衙门……”
谢翎白转头见谢谨青闭着眼睛,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看上去也有些红,他低头紧张道:“小谨……小谨你怎么了?”
觉得温度似乎有些高,他抬手探了探谢谨青的额头,烫得厉害。
“糟了!”
刚刚失去了爹娘的谢翎白顿时慌了,他身边只剩下谢谨青一个亲人了,那种恐惧感瞬间袭来,他连忙拿过买来的外衫给谢谨青穿好,然后抱起他往外跑。
已经是后半夜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谢翎白跑到附近的医馆踹门,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谁啊这么晚了……”
“大夫,大夫快看看我弟弟他怎么了?”
“谢大少……”
大夫很明显也知道了刚才谢家医馆失火的事,他退了几步让谢翎白将谢谨青抱进来放在一旁的木塌上。
“大夫,你一定要治好他,一定要治好他!”
“老朽先检查一下。”
大夫替谢谨青把了脉,检查了一番之后说道:“谢二少是得了风寒,照理说只是风寒应该没什么大碍的,但是……”
谢翎白刚刚放下的心因为大夫一句但是又瞬间提了起来,“但是什么?”
“谢二少自小身子便虚弱,本就比不得别人,而且刚才经历了那些事,所以怕是……”
“你说什么?你治不好么?你连风寒都治不好,你算哪门子的大夫!”
谢翎白有些火大,大夫连忙摆摆手:“你就算打死我这个老头子,我也没法子啊。再说了,老朽的医术自然比不上谢老,身为谢老长子的谢大少,理应尽得真传才对。”
大夫这话明显就是故意说给谢翎白听的,谁都知晓谢翎白从小就不学无术,虽然长在医馆,可压根半点都不懂。
谢翎白咬了咬牙,现在没时间跟人吵架,他抱起谢谨青离开了医馆,继续去找下一个大夫。
一家一家敲门,可是好几个大夫看了都直摇头,谢陈氏在快生产前生了场大病。
虽然母子平安,可谢谨青生下来就比一般人虚弱很多,从小到大谢昇安也不知道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喂了多少药材。
谢翎白有些想揍自己一顿,明知道谢谨青身体不好还让他跟着淋雨。
“谢二少这病来的不是时候,若放在寻常时间还好一些,可刚刚见到了谢老爷谢夫人葬身火海,心里的创伤可不小。”
天快亮时,谢翎白在最后一家医馆听到了这样一番言论。
“真的没办法了么?我……”
“倒也不是完全没法子。”
谢翎白双眼一亮,抓着大夫的手说道:“你有法子?什么法子?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我有银子的。”
谢翎白掏出剩下的几两银子,大夫叹气道:“说有法子,可这法子到底能不能用上还得看谢大少你。”
“什么意思?”
大夫说道:“有个药方或许能一试,但前面几种常见,我这医馆里有,可最后一味苓羲草就难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