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君彦贪嘴多吃了一些,出去走了一圈消食,回来看到辅政王还在挑灯夜战,心情尚好的走过去看了看。
辅政王下笔如有神,仿佛只需要扫一眼就能看明白那些酸话,不禁思索就能写出长篇大论。看得他着实佩服。
君彦端着饭后的水果盘走到他身边去,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唉,辅政王真是辛苦了,朕赏你个水果吧。”
他递了一半橘子过去。
辅政王手一顿,立马在奏折上落下了一个黑点,忙道:“微臣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让你吃你就吃呗。”
圣意难却,辅政王终究是推脱不过,想要搁下笔去接。君彦却摇头,“唔~不必麻烦了,就这样吃,你还有这么高一沓呢,抓紧时间。”
辅政王犹豫了下,就着他的手吃了一瓣橘子,如同受了天大的恩惠一样惶恐谢恩。
君彦觉得这样很没有意思。
成了皇帝后,先是被追着学习,现在又被这不行那不行给框着,就连身边的小顺子都一脸惶恐的对自己。真是太没有意思了。
君彦恨恨地坐了下来。
辅政王脱口而出道:“陛下小心身子!”他不知道君彦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只道是孕期都如此,当多担待。
君彦却是更加不高兴,“你就担心这未来的皇子,是吧?”
“臣……”
“我懂了,生了孩子我就滚。”
辅政王听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气话,有口难言,起身走到案前跪下:“臣绝无此意,陛下此言,实在是令臣惶恐!”
君彦被他又跪又拜,有些无语,“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下跪?”
“臣惶恐。”
“哎,你真是气死我了!”
突然,他灵机一动,一把捂着自己的小腹说:“啊——不好,我的孩儿在肚子里踢我了。哎呀,好难受!”
辅政王一惊,连忙把他扶住,转头就要叫来安排好的太医过来,君彦哪里会让太医近身拆穿自己,连忙一挥手,“不用麻烦了。只要你不要气着我,感觉就不疼了……”
辅政王看他脸色确实不再痛楚,扶他到chuáng上去躺着,“陛下切勿动气,臣听命便是了。”
“这才对嘛。那你记住,以后除了有外人的地方,你都不准对我又跪又拜,要站直了跟我说话。我喜欢看你站在朝堂上跟他们对峙的样子,从容不迫,可真厉害!”君彦单手托腮靠在榻上,眼里全是亮光。
哎,为什么自己就是做不到呢?
面对他崇拜的目光,辅政王顿了顿,刚想拜谢,突然想到才说过的命令又连忙收住势。可是这一打乱,他僵立在那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了,一抬眼又撞上君彦探究的眼神,顿时哪哪儿都不自在。
君彦勾唇一笑。
可该轮到我折磨你了!
“对了,辅政王今天贵庚?”
辅政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的年龄,如实答道:“二十有六。”
“比朕大了三岁,那也应该娶妻了呀,”君彦调整了一下姿势,兴致勃勃的说:“我前不久无聊……凑巧!凑巧看到了一份京中未出阁的女子图鉴,不知道你喜欢哪种,要不要我帮你物色物色?”
辅政王闻言,神情有些复杂。
君彦看他吃瘪,更加得意,“听说你都已经被传了断袖的闲话了,这样可不行,虽然国事繁忙,但也不可委屈了自己。朕小你三岁,如今都已有了子嗣,你可要抓紧啊。”
辅政王的脸色实在是jīng彩,像是憋了什么话说不出来一样,然后禀明还在孝期,三年之内不会考虑此事。
笑话够了,君彦放过了他,“哦~那辅政王,你快去批奏折吧。”
今日耽搁了,等到他批阅完奏折已是月上中宵。此时宫门已经落锁,他又得在翰林院去留宿一晚,不过走到门口时还是转身回到了寝殿,看到chuáng帷之间躺着的人影,他浮躁的内心慢慢沉静下来。
不能乱,不能出了任何披露,现在只有自己可以护他们俩平安无事。
不知不觉,他觉得腿有点麻了,正要走动之迹,chuáng帷忽然被拂了开,君彦探出头来,神智清醒地问:“你站在这等好半天了,有什么事?”
辅政王连忙道:“臣无事。这便告退。”
“等等,我饿了,睡不着。”说着还白了他一眼,“怪谁?谁让你今天不让我吃那道蒸蟹……”
说完还委屈的撇了撇嘴。
为了不让人怀疑,他宫中的膳食和以往没有区别,只不过那些不能吃的不让他吃罢了。可是这样一来,君彦就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它端来,再端走。何其折磨!
“蟹性寒,有孕不可食用。”辅政王看着他委屈的小模样,叹道:“我去叫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