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著隔得远,难以看到那书上字样,只见张易将书卷在太子眼前一晃,那厢脸便白了,颓然跌坐椅上,只是用手遮住眼,不忍再看,却挡不住张易语声句句传到心底:“殿下存了这样的念头,若传出去,便足以诛心了!”“枢使!”太子霍然起身,再忍不得,zhui唇颤动了几下,眼泪便滴答淌落:“事到如今,当真全无退路吗?”见他柔懦模样,张易亦有几分心软,出口之言却做利刃,句句戳他心口:“不然呢?殿下也想做戾太子吗?”“放肆!”太子厉声道,语气凌厉,却敌不过张易咄咄相bī,那厢似冶Yan的狂花,步步招摇而来,开在无可回头的末路:“事到如今,殿下还想着退路?张某今日至此,便从未想过退路!殿下如若后悔,尽可向陛下举发张易!我张易包藏祸心!我张易诱人作乱!我张易私藏要犯!**王著!”
一声如惊雷,自天顶劈下,太子呼xi一滞,只见一道身影迅如闪电,堪堪掠至眼前,着眼一瞧,身底跪着的汉子已摘下笠帽,一双眸子亦如电光般jīng亮,灼灼盯住自己,恰如从地底钻出的幽魂:“在下王著,谢殿下救命之恩!”
“你、你、你是**?我、我何曾**?”太子摇头看他,一时却像见鬼,只步步后退,满脸不可置信,直到退到墙_geng,才恍然大悟,惊惧顿作恼怒,厉声指向那人:“张易!你好大的胆子!”
张易无奈一笑,也在王著身边跪倒:“殿下要做得大事,总要有个帮衬。”他低眉顺眼,又化作平素柔顺情态,让身旁王著也不由失神,直到此时才悟到什么:如若张易所言为真,刚刚太子见了自己,为何失态至此?
他突然不敢去看张易。
“古有千金买骨,以待良才,而今殿下不惜忤逆圣上,亦仗义相救。王著一身悉从殿下差遣,必杀狗贼,以报shen恩。”
王著跪叩于地,按照张易所教原话,一字一字吐出,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听来却说不出的怪异。他下意识按按Xiong膛,听着那并非发自心声的话语,一时只觉无比陌生——自己竟像一个死去的人了。
院nei冷风乍起,chuī得枯叶纷飞,太子_yi角亦翩然舞动,王著抬头仰望,那人却似乘风而起的仙人,高高在上的俯视自己,而自己,不过是被命运之手随意拨弄的蝼蚁。
“好个张枢使,难得为本宫用心至此。”太子再坐下时,脸色已恢复平静,只淡漠睨视二人,脸上似笑非笑。张易抬头望他神情,忽然觉得一阵发慌,可事已至此,自己才是当真没有退路了。他shenshen埋下头,跪叩在太子脚底,“圣上既命臣辅佐殿下,臣自当披肝沥胆,尽心竭力。”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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